贺煜璋走进院子,蹙眉看着混乱不堪的场景。
“这府中是安宁不了一日是吗?”
声音冷冽如冬日寒霜。
宋清怡身形一震,捏紧手中的团扇上前,瞪着宋菀凝告状道:“世子,兰姨娘私藏禁书。”
“明知老太君和母亲对子嗣十分期盼,竟大胆诓骗。”
“心思阴狠,如不惩戒,这府中恐无宁日。”
宋菀凝泪眼婆娑的望着男人,咬着唇瓣委屈的摇了摇头。
元宝满眼心疼的看着被打的血肉模糊的青禾。
捡起地上的书册递给贺煜璋。
男人翻阅手中的书册,狭长的眸子在宋菀凝身上划过。
冷漠的看向宋清怡,“这佛经是我给她的。”
什么?!
宋清怡凤眸微闪,错愕的看着男人。
他竟然为了宋菀凝说谎!
贺煜璋将佛经递给元宝,上前冲着侯府夫人拱手行礼。
“母亲,她既成了儿子的妾室,如何惩戒便由我来处置吧。”
侯府夫人楞楞的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儿子。
缓缓起身,顿了半响,这才摆手道:“好,就依你。”
贺煜璋走到宋菀凝面前,蹲下想要将她拦腰抱起。
宋菀凝猛然回神,连忙拉住男人的手,眼角噙着泪摇头,“姐夫,脏!”
她现在身上不干净。
他怎么能抱她?
贺煜璋淡淡道,“那你是想继续待在这里?”
闻言,宋菀凝委屈的咬着唇瓣,摇了摇头。
任由男人将自己拦腰抱起,忽然的失重,宋菀凝惊呼一声连忙伸手搂住男人的脖子。
本是苍白的脸,染上了一抹嫣红。
“元宝,将青禾带回去,让府医看看。”
贺煜璋吩咐了一声后,抱着女人快步出了松寿院。
宋清怡脸色难堪的站在原地,一双美目染上了怒火。
他怎可以如此待她!
“清怡。”
侯府夫人喊了她一声,声音中带着些许愉悦,“此事就这样吧,我也累了,你将这里处理一下。”
侯府夫人当然开心了,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见过贺煜璋维护过哪个女人。
现在没有同房也没事。
那也是迟早的事。
美人在怀,那可能坐怀不乱。
宋清怡狠狠压下情绪,扯住一抹笑意。
又恢复了那个温柔得体的儿媳妇,“是,母亲先去休息吧。”
贺煜璋抱着宋菀凝回了清落院。
“姐夫,你将我放在软榻上,我、我不想弄脏你的床。”
女子将头埋在男人胸膛,羞涩的小声说道。
贺煜璋脸上闪过一丝红晕,连忙将女人放在软榻上。
刚准备转身出去,却被宋菀凝拉住。
“姐夫,对不起,让大家误会你、你我那个,我只是……”
贺煜璋已经知道了这事,她自然要解释一下。
不能让他以为自己利用了他。
“这事待会再说。”贺煜璋撇开脸,语气冷淡道。
说完快步出去,叫了一个丫鬟过来伺候。
宋菀凝看着男人的背影,黛眉微蹙,心里仿若沉了一块大石头。
*
半炷香后,丫鬟从内堂走出来,恭恭敬敬的冲着坐在蒲团上的男人行礼。
“世子,奴婢先退下了。”
闻言,贺煜璋停下手中敲击木鱼的动作,睁开清冷的眼眸。
顿了半晌,这才转身进了内堂。
看着软榻上的人,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
转瞬即逝。
“你先休息一下吧。”
宋菀凝木楞的抬眸,对上男人淡漠的眼神,“姐夫,刚刚多谢。”
“我只是不想让侯府增添罪孽。”
贺煜璋转身走到桌旁,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女人。
“后面我找个机会让母亲给你一封放妾书,你离开侯府吧。”
什么?!
宋菀凝捏着杯盏的手一颤,猛地看向男人,“姐夫、是要赶我走?”
是因为自己利用了他?
“你不想走?”
贺煜璋蹙眉,“侯府日子过得如此艰难,为何不愿离开?”
“我……”
宋菀凝唇瓣抿唇一条线,清明的眼眸映出男人的神情。
不行!
绝对不能告诉贺煜璋,宋清怡拿小弟威胁她的事情。
贺煜璋修佛,心善定然会为这事找宋清怡。
以宋清怡的性子。
即便表面答应放过她和小弟,以后得日子她们也不会好过的。
而且……
小弟的病还需要很多钱。
宋菀凝回神,伸手拉住男人的衣角,摇头,“姐夫,求你不要赶我走,我、我是真的喜欢姐夫,我想要留在你身边。”
“其、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喜欢上姐夫了,但你我之间天壤之别,菀凝不敢肖想。”
“可没想到老天爷是眷顾菀凝,让菀凝能入府成为姐夫的妾室。”
“你若将菀凝赶出去侯府,菀凝便真的无家可归了。”
“姐夫,求求你,别赶菀凝走。”
女人眼波流转,目光恳切。
却、没有半丝的真诚。
只有谄媚。
贺煜璋剑眉紧锁,扶开女人的手,声音冷冽的几分,“冥顽不灵!”
“你若想自讨苦吃,谁也就救不了你!”
说完,男人拂袖离去。
宋菀凝看着贺煜璋离去的背影,眼眸沉了沉。
她知道刚刚自己的话,定然会让贺煜璋讨厌,但至少她暂时不会被赶出侯府。
“娘亲,我后面该办?”
宋菀凝委屈的抱着自己的双腿,清明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如今侯府上下都知道她根本就没有爬上贺煜璋的床。
往后的局面只怕是会更难。
她该当如何?
贺煜璋处理完事情后,便又急匆匆出了侯府。
宋菀凝没有胃口去吃午膳,便转身去了隔壁院子。
青禾的伤也处理好了,人也醒了。
瞧见宋菀凝进来想要起身,却被对方制止了。
“青禾,好好躺着。”
宋菀凝倒了一杯水递给青禾,很是心疼,“这次让你受苦了。”
“姨娘,快别这么说,是奴婢没有保护好您。”
青禾摇了摇头,“奴婢听元宝说,您也受了罚,可有事?”
宋菀凝摇了摇头,回想着贺煜璋刚刚对自己的态度,心里闪过一丝苦涩。
这段时间的努力算是白费了。
宋菀凝捏了捏眉心,暂时压下心底的难受。
“对了,青禾,往日里进出卧房的下人有那些?你还记得吗?”
青禾点头,“记得,姨娘不喜欢很多人伺候,往日里除了奴婢,便是照料花草的绿岸和杂扫的桐秀了。”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