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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六把嬷嬷从床上扶起来靠在自已身上,九珠帮忙喂药。
喂完药,孔六把嬷嬷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九珠坐在床头宽慰道:“嬷嬷,快点醒来吧,丢了的钱找回来了。”
孔嬷嬷突然睁开眼睛,弱弱的喊了一句“六子”又睡了过去。
孔嬷嬷才醒了几息,却让孔六和九珠兴奋了好一会。
心病需要心药。
孔嬷嬷的心药就是银子!
如何挣钱?
七岁的九珠,十三岁的孔六两个都还是孩子,能想出什么挣钱的办法来?
孔六说:“我倒是有一个快速赚钱的办法。”
“什么办法,快说。”九珠心急
“去赌坊!”
九珠疑惑的盯着孔六,思索片刻拍桌赞成。
“行!”
两人在汴京的某家赌坊鬼鬼祟祟盯了好久。
“六子,你有多大把握能赢?”九珠心里打起鼓。
“……我也没赌过,只见过别人赌。”孔六实话实说:“买大买小,容易得很。”
九珠怀里揣着银子犹豫着。
孔六不说话站着,眼睛盯着马路。
“六子,拿去!”九珠下定决心说:“不试一次,怎知就一定会输!”
九珠豪迈拿出一两银子。
孔六支支吾吾说:“九珠……一两银子恐怕不够。”
九珠又拿出一两,共二两交给孔六。
孔六慎重接过银子,就像一个出征的土兵抬头挺胸的进了赌坊。
九珠在外面双手合十祈求财神保佑六子能赢。
哪知,还没多久的功夫,六子从赌坊低头扣着手指甲出来了。
看样子就知道输了。
九珠皱眉不语,输得也太快了吧。
“九珠,再给我一些银子,这次我一定能赢。”孔六求着说:“再相信我一次。”
九珠犹豫着还是给了孔六一两银子。
第二次,孔六依旧空手而归。
孔六还想再拿钱去赌,话还没说完,九珠一拳头打到了他的脸上。
孔六怔住。
“醒了没有?”九珠狠狠问道。
“醒了,醒了。”孔六摸着被打疼的脸回答说。
“我真是昏头了,第一次相信你能在赌坊赢钱,是我天真,第二次相信你,是我活该,我再信你第三次,那就我该死了。”九珠后悔听了孔六这馊主意。
“我也觉得这个地方不能进,就像着了魔一样。”孔六愤愤说:“以后再也不来了,太可怕了。”
造孽!这次赔了夫人又折兵,折了三两银子。
九珠、孔六垂头丧气一前一后走在大街上。
“这次的蘑菇品相怎么不如上次送来的好?”一家酒楼的后门,一老板提着一篮子蘑菇念叨着。
店小二对面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最近都没下雨,所以山林里的蘑菇长得不太好。”少年解释道
“这次的货,我只能给你五两。”老板出价
“这可不行。”少年不答应:“这次蘑菇是不太好,可味道还是鲜美得很,如果您不要,我就去别家酒楼。”
“……行吧!谁让这蘑菇现在是紧俏货,很受那些喜欢尝鲜的夫人小姐欢迎呢。”老板让步:“按原先的价钱给你七两。”
少年欢喜:“谢谢老板。”
“下次有货还送到我这。”老板从衣兜里掏着钱:“什么春笋,山药,野鸡什么的,我都收。”
“行嘞!”少年接过银子,掂量掂量,足数才离开。
九珠和孔六扭头互相对视着点头。
他们找到挣钱的办法了。
进山找山货!
尚书府,自那日闹了一出戏,府中的气氛和往日比就显得沉闷。
大儿媳郑氏从外面回来便去婆母的院子。
“怎么?九珠不要?”李氏见郑氏把伤药原封不动的拿了回来。
“儿媳,没见到九珠。”一早,李氏让她去客栈送擦抹的药膏给九珠,若婆母不说,她也是要去看看那可怜的孩子的。
“客栈老板说,九珠和嬷嬷已经坐马车走了。”
“这就走了?”李氏愧疚:“从灵州来一趟汴京不容易,这次还让孩子受了委屈回去,想着就心疼。”
“可不是嘛,要是媳妇的孩子被人打了这么一巴掌,媳妇会和她拼了。”郑氏想起来也是气:“也不知道九珠的脸上药了没?会不会破相还不知。”
郑氏这么一说,李氏又急了:“破相!天呐!”
“来人呐!”李氏喊道:“快去把二爷喊回来。”
郑氏问:“母亲,喊二弟回来做什么?”
“让随儿骑快马去追九珠,送些药给她。女孩子可不能破相!”李氏急急忙慌的说。
“估计追不上的,人昨天就走了。”
李氏气得拍桌子:“真是造孽哟!”
谁说不是呢,郑氏还没嫁入江府前就已经听说府里有个厉害的小姑子。公婆有三子,却只有一个女儿,那是府中唯一的千金,得到的宠爱不是儿子可比的,所以江宣被娇惯得不行,性格更是嚣张跋扈。
郑氏嫁入江家,也吃过这小姑子的亏。好在不到一年,江宣就嫁出门去。
郑氏原想着自此就可以舒心些,可这嫁出去的女儿隔三差五的往娘家跑,还常挑郑氏的刺,这弄得她很不爽。
丫鬟这时端着两盘糕点进来。
“老夫人,这是宣小姐让人送来给您和老爷吃的糕点,说是宣小姐自已亲手做的……”
“送回去!”
丫鬟话还没说完,李氏想也不想让人送走。
郑氏不语,这是江宣惯用的伎俩,但凡她犯错惹怒了婆母和公公,她就会隔三差五送东西来府里,要么就差她女儿来做说客或者使苦肉计。
关键是公婆都吃这些招,没过几天也就原谅了江宣。
想必,这次也过不了几天,江宣又可以趾高气扬的娘家进进出出。
不过能清静几天是几天,郑氏还是比较珍惜小姑子不上门的日子。
丫鬟把糕点端走。
“母亲,您别怪媳妇多嘴。”郑氏提醒:“父亲这次说不让小姑子经常来府中,是好事。毕竟老往娘家跑,其他人说闲话是其次,若破坏了双方亲家的关系,那就是大事了。”
“怎么了?”李氏问
“小姑子老往娘家跑,他人会以为婆家欺负她,或者是受了娘家的窜唆,若让有心之人利用从中挑起祸端,坏了两家的关系……郑氏吓唬说:“母亲,府中当家男人都在朝中为官,有事情还是小心才是。”
这汴京中亲家变仇家的例子不在少数,大多数起因都是因为儿女。李氏自知女儿秉性,他日若惹出大祸来……
李氏不敢深想。
江宣见送去的糕点全部被退了回来,心里并没有多大情绪,她料到会如此。她母亲心软,多送几次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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