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到这,脸颊上浮现出薄红,虽然最后三个字没有说出口,但彼此都心照不宣。
裴冽叹了一口气:"时序其实就是昏了头。"
“他不是好人,他对我很坏。”我摇摇头,语气不掩对周时序的反感和抗拒。
裴冽低沉道:“我也不是好人。”
“不,你是。”我盯着裴冽的脸,认真地说:"之前你追我的时候我觉得你很自大,狠狠拒绝了你,但是今天你却不计前嫌,帮助了我。"
“我我该跟你说句道歉。我以前对你太坏了。”
也许是我的语气太过真挚,也许是眼神太过炽热。裴冽沉默了一会,才出声:“明天你照常去上课,如果有什么事就报上我的名字。”
“周时序找我呢?”
“同样。”
我露出开心的笑容:“太谢谢你了,裴冽,你真是个好人!”
才怪。
第一,我不会找他。
第二,就算找了,他也不一定帮我。
我对我自己的身份有清楚的认知,现如今裴冽只是在享受我对他的依赖,在享受压周时序一头的快感,但是当我真的事事都来依赖他时,他又该感到厌恶和不耐了。
对待裴冽,最主要的就是把握住依赖的度,就像放风筝一样,时紧时松,不能让他飞太远,也不能太近。
回到了宿舍,狭小的房间处处整齐,我环视一圈,目光最终停滞在开了一半的窗户上。
上辈子,我就是从这个窗户一跃而下。
雨夜,大风,被撕碎的家,男人的粗吼,肿胀充血的脸,失去知觉的下半身。
记忆重现,一遍遍在脑海里翻滚,大手一般搅弄着我的脑海,我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手心传来一阵疼痛,我回过神,低下头,缓缓张开手掌。
一个黑绳绑着的白玉正静静地躺在手心。
是今天从冯瞻脖子上拿到的。
我盯着那串白玉,缓缓地笑了,收紧手心,走上前,关上了窗户。
月明星稀,无风无云,明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早睡。
17
次日,我穿着整洁,返回学校。
一路上断断续续有人认出我是跟周时序表白的贫困生,对我开始指指点点。
但,我并不在乎。
比起上辈子明晃晃的霸凌和职责,这个程度的指点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我目不斜视地从走廊穿过,回到自己的座位。
靠窗第二排,旁边的桌子已经空了。
周时序搬回了他所在的最好的班级。
班里人在我进去的那一秒便静默了下来,直勾勾的盯着我看,我视线扫过去时,他们不仅不闪避,反而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若有所思地看向我的凳子,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嘴角挑起讽刺的笑,从后桌的桌子上拿过几本书直接扔在了凳子上。
啪的一声,凳子瞬间四分五裂。
后桌是个高个子女生,见状先是一愣,随后直接站了起来:“施诗你有病啊?拿我的书干什么!”
我平静的看着她,刘海下的眼眸静默的有些死气,一言不发的模样直看的她心里发怵。
但她还是强撑着扯出冷笑:“你被周时序拒绝了又不是我的问题,他被你吓走了,你就要拿我撒气?”
“陈萱。”我轻声:“道歉。”
陈萱怒视着我:“你也配?”
我没有说话,而是抬起脚,直接把桌子给踹翻了。
桌洞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几只恶心的老鼠叽叽地叫了出来,在地上飞快的爬来爬去,除却老鼠,课桌里还有几只死去的癞蛤蟆,课本也全都被画上了红叉。
班级里女生被老鼠吓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