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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席彧抱着骨灰盒离开了。
整个滨城的人都知道他疯了。
因为这个男人做了一件惊世骇俗的事——
他在自家的后院立了一块墓碑,墓碑上镶嵌着鹿夏夏微笑着的遗照。
他将花园布置成一个静谧的墓园,周围种满了七彩斑斓的花朵,外人都以为鹿夏夏就安葬在墓碑之下,但没人知道其实鹿夏夏的骨灰盒一直安放在穆席彧的床头……
床头,本该是男人和女人最亲密的地方。
鹿夏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头发滴滴答答的,拿在手里的干毛巾被她一下子捏得面目全非。
该死,鹿夏夏,为什么你连死了还是阴魂不散?!
鹿夏嫉妒得一颗心狠狠狰狞。
穆席彧不是很恨她吗?
为什么她都死了,他却每晚都守着她的骨灰盒?!
鹿夏觉得自己也快被穆席彧逼疯了。
天底下还有哪个男人每晚放着睡在身边的妻子不闻不问,却抱着一个骨灰盒入眠?
仿佛她才是那个死掉的人……
——
鹿夏拉开窗帘,记者又称群扎堆得在那里对准屋子里狂拍了。
也不知道是谁纰漏了鹿夏夏和穆席彧隐婚的事实,滨城各大媒体为了挖到第一手消息,天天蹲守在大门外。
只要她一出门就会被看不到头的人群围堵,他们逼问她——
“穆太太,其实鹿家大小姐鹿夏夏才是穆先生的合法妻子,对不对?”
“穆太太,你和穆先生完成了合法的结婚登记了吗?在那之前,你以第三者的身份介入了他们的婚姻了吗?”
“穆太太,鹿夏夏的死与你有关吗?外面的人都说穆先生为了你,买凶杀害前妻,是不是真的?!”
“鹿夏夏,鹿夏夏,都是鹿夏夏!!”
她的死就是她一手放的火又怎样?!
你们谁都别想知道这个秘密,她死了就是死了,没人可以替她讨回这笔冤枉账!
鹿夏抓起床头的骨灰盒就要砸在地上。
“给我放下!!”
穆席彧冲了进来,从她的手里夺过骨灰盒,他坐在床边,就像在抱着一个人一般,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察看骨灰盒是否完好无损才放下心来。
外人都说他疯了……
鹿夏看着他,这个男人是真的疯了……
鹿夏两眼通红。
她好嫉妒,真的好嫉妒鹿夏夏。
她不过就是死了,怎么就把好好的人给活生生弄疯了?
“席彧,你看看我,我是你的小夏啊……”
鹿夏走过去捧起穆席彧的脸,已经整整半个月了,他还要为她疯狂到什么时候?
“该让她入土为安了。”
“不。”
穆席彧两条结实的手臂死死抱紧骨灰盒,就像鹿夏夏死去的时候,他紧紧抱着那焦黑的尸体一般。
“席彧,我才是你的妻子,我求你,你看看我,我的肚子到现在还很痛,我们的孩子也死了啊……”
鹿夏拉着穆席彧的手摁到自己的小腹上。
只有提到这个孩子,男人的眼神才会有片刻的回魂。
忽然间,穆席彧一手抱着骨灰盒,一手抱紧鹿夏,他把脸贴在她的小腹上:“我知道她杀死了我们的孩子,所以我才要堪着她,小夏,你别怕,我只要堪着她,她就不能再伤害你了……”
鹿夏错愕。
他都在说什么疯话?
他守着鹿夏夏的骨灰盒是为了不让她再伤害她?!
可是鹿夏夏都已经死了啊,他知不知道鹿夏夏已经死了?!死了的人又怎能伤害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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