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南盯着他不说话。
看守的人冷汗开始往下淌，态度却依然坚决：“我们不能让您过去。上面是林家的地盘，我们也是接到命令的，谁都不能进。”
沈斯南二话不说就要开车门下车。
开车的中年人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领子。
“冷静点，斯南，”中年人说，“你知道林家派来了多少人？你要一个个打过去吗？”
沈斯南咬着牙闭了闭眼，舌尖狠狠顶着上颚强迫自己冷静。
屋漏偏遭连夜雨。
沈老爷子的电话打了过来，接通就道：“你闯祸没够是不是！前脚把人打进医院就算了，现在又闯到林家的地盘干什么去？还要派去一堆沈氏的人？”
沈斯南说：“我东西丢了。”
“丢的是东西吗？”沈老爷子冷笑，“你真以为我老眼昏花，什么都看不出来？怎么着，你要让沈氏帮你硬闯林家？你敢！”
沈斯南攥紧了拳。
他想，姜晚意冷情冷性也不是没道理的。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觉得她不过一只蝼蚁，漠然等着看她死。
她比他看得清楚，早就习惯于被放弃。
“我还真敢，”沈斯南突然冷笑一声，“谁让你要把沈氏半壁江山让我管呢。现在，还真有一半的人，听我的不听你的。”
“你敢！！”沈老爷子怒极，一声咆哮。
沈斯南懒得掰扯，正要挂断电话，沈老爷子突然道：“你母亲的仇，你不报了？”
沈斯南动作一顿。
“我知道，你母亲死得惨……”
沈斯南冷冷打断：“要不是你护着，我能让别人死得更惨。”
沈老爷子难得没有反驳或者让他注意言辞。几乎算是默认了。
“其实沈家只需要一个继承人。我，黄土埋了半截的人啦，还非要留个备选项，不都是因为你小子像个定时炸弹……”沈老爷子声音苍老又无奈，“我不求你和林琳结婚，不求你能把她照顾得多好，你就哄好了别惹她生气行不行？不然我在老林面前都臊得慌。
“但凡你表现得把沈家放在心上，我也不至于这么不放心你。如果你证明你能照顾好沈家，有些你想料理的人……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我不拦了。”
沈斯南攥紧了电话，手背上青筋暴起。
“说到底，一个女人，一个玩意儿而已。比你母亲的仇还重要？”
沈老爷子叹了口气：“你自己想想吧。”
沈斯南挂了电话，在副驾驶沉默良久。开车的中年男人欲言又止，到底是一起保持了沉默。
他知道那段血腥的过往，可能比沈斯南本人知道得还多。
片刻后，沈斯南面无表情地拨通了林琳的电话：
“我们谈谈。”
15
“姜小姐，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想先听哪个？”
门口的保安大概是闲极无聊，隔着焊死的大门，开始对她喊话了。
其他人哄然大笑。
姜晚意坐在别墅里，并不应声。
近乎死局，她没必要再为这些人取乐做贡献。
门窗焊死，通风管道她试着拆了，拆不掉。况且就算爬出去，外面也是一群的人等着逮她。
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上车前发给沈斯南的那条短信。
姜晚意心里很清楚，身边的所有人里，会在这种情况下救她的只有母亲和沈斯南。
可她母亲自身都难保……所以，其实只有沈斯南。
保安高声道：“先说好消息吧。小沈总来啦。”
姜晚意豁然立起。
她疾步走到门边：“他在哪？”
保安们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得逞了似的，笑得没完没了。
他们故意吊着她，想等她继续追问。偏偏门里的姜晚意没了动静，他们不能开门看个究竟，于是笑声也渐渐平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