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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许征今天会过来。”
  时景祁站在门侧,语气淡得听不出波动。
  他的视线落在乔予栀还在流血的额头上,抬手想去触碰。手刚抬起来,乔予栀往后退了一步。
  在昏暗的灯光中仰头就这么盯着他,像一个破碎的洋娃娃。
  “是我提前跟邻居阿姨说过,这段时间得罪了人,可能会有奇怪的人过来找我麻烦。一旦看到有人拉着我出门,或者用备用钥匙开我的锁,就打电话报警。”
  时景祁危险眯起眼眸,就这么站在乔予栀面前。
  他听出来了,是防他的。
  许征呼天抢地的叫声还在继续,口中的话术从找时景祁求情到威胁乔予栀,脏到不堪入耳。
  到了警局后,乔予栀做了个简单包扎和伤情鉴定后,就去配合做笔录。
  等她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时景祁双手插兜,悠然站在警局中间。旁边站着局长,不知道正在讨论什么,局长笑得无比灿烂,牙花子都露了出来。
  顿时,乔予栀心中冒出一个不好的预感,往拘留的地方看过去。
  好在许征还在那里,双手被铐住,满脸吊儿郎当。
  注意到乔予栀看过来的视线,许征气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伸出两根手指恶狠狠朝她的方向戳了一下。
  毫不顾忌现在是在警局,吹了一声口哨后威胁道:“你给老子等着!我是许家的人,时总不会坐视不理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额头的伤痕在包扎后更加疼痛,乔予栀一晚上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
  她抄起桌上不知道谁留下的半杯冷茶,朝许征的脸上泼过去。
  许征那张嚣张的脸上顿时被深褐色茶水浸透,脑袋上挂着两片膨胀的茶叶,看起来滑稽可笑。
  局长知道许征的身份,正想说些什么,被时景祁一个眼神压了回去。
  “你这个疯婆娘!你想死啊!”
  许征暴跳如雷,口中嚷嚷不停。
  局长的视线在时景祁和许征中间转了一圈,朝离他最近的中年警察使了个眼色。那警察拿起桌上剩下的半个夜宵菜包,塞到许征的嘴里。
  乔予栀没看到身后这一幕。
  一整晚的紧张和惶恐让她此刻止不住颤抖,深呼吸了好几下,才从警局中走出去。
  夜风萧瑟,她跟着警车从家中出来的时候忘了穿外套。
  此刻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针织衫,双手捂住肩膀搓了搓,头也不回往外走。
  没走出几步,身后就有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停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听到时景祁的声音,乔予栀故意加快了脚步。
  下一秒,肩膀上一重,时景祁将自己的风衣脱下来罩在她身上,按住她想将衣服抖下去的手。
  男人指尖在她的额头处轻轻触碰,蹙起了眉。
  给她包扎的小警察动作生疏,用了半卷绷带全绕在她头上,看起来伤口严重,触目惊心。
  手腕被抓住,时景祁把她往那辆停在树下的车方向带。
  “就这么走了?准备在额头上留个疤然后去跟姑姑告状?”
  时景祁当然知道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乔松和时瑾桦,自己之前这么欺负她,都没有开口跟家里透露过一个字。
  乔予栀张了张嘴正要说话,被一阵震动铃声打断。
  铃声的声源来自她身上这件外套的口袋,时景祁给她披外套时忘记将手机拿出来。
  乔予栀行动快于思考,从口袋中拿出他的手机,看到了上面的来电号码。
  备注人显示许东柯,许可夏的父亲。
  时景祁夺过手机,附在耳旁说了几句。
  趁着他分神的功夫,乔予栀用力将手抽回,连带身上的衣服全都还给他。
  她不知道许东柯跟时景祁说了什么,挂了电话后,男人脸色深沉,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打了几个字。乔予栀猜测是他安排把许征放出来。
  很快她这个想法就得到验tຊ证。
  许家的人就等在警局外,许征被松了手铐,大摇大摆从里面走出来。
  远远看到乔予栀,还做了个挑衅的表情。
  她花了好一番功夫,受了这么重的伤才把他关进去。凭着许家一个电话,就这么轻轻松松放了出来。
  因为在时景祁心中许可夏的位置不可替代,连带许家都有免死金牌。
  她算什么呢?一个早就比他定了罪的加害者,受点伤也是活该。
  乔予栀心口翻涌着尖锐的疼痛,咬紧住唇瓣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让自己没有在这个时候没出息地掉眼泪。
  晚风阵阵呼啸,她现在连冷都感觉不到,转身就往警局外走。
  时景祁再次追了上来:“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觉得我在闹?”她仰起头,要哭不哭的朦胧泪光在昏黄路灯下被照得分开可怜。
  脸颊连带身上的伤口被风吹得有些疼,乔予栀咬牙点了点头,疲惫开口:“时总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时景祁张了张口,确认许家的人全部离开,才沉声对她说道:“以后不要再招惹许家的人。”
  他看向乔予栀苍白的表情欲言又止,问出了纠缠自己一晚上的问题:“可夏之前受到过心理创伤,许征来找你麻烦也是因为这件事。你有没有在背地里见过她?”
  又冷又痛的感觉已经让乔予栀全身只剩下麻木。
  她想要嘲讽笑出声,却连牵动嘴角都做不到。
  身体内最后的力气撑着她推开时景祁,缓步走到警局外钻进出租车内。
  经过时景祁身边时,飞快说了一句话。
  “时景祁,我后悔认识你了。”
  很轻的一句话,被风吹散在寂静夜晚。
  这一句时景祁没再追过来,坐在出租车上好一阵,被冻僵的身体才回暖,但是心口始终冰冷。
  在这之后的五天,乔予栀都没再见过时景祁。
  倒是许征在那天之后的第二日,跑到酒吧喝酒时调戏了一个拳击教练的女朋友,被揍得满地找牙鼻青脸肿送到了医院。
  从新闻上得知,时景祁去了一趟国外出差。
  乔予栀在热搜上看到过他的消息,随着推送的热门不小心点进去,铺天盖地都是狗仔偷拍的视频。
  宴会中一个隐秘的角度,即使这个刁钻的角度,也能看清他长身玉立气质出众,看着冷峻却又帅气出众。
  他的身侧站了一个女人,背对着镜头看不清脸,只能看清她戴着一对夺目的祖母绿宝石耳环,一看就是时景祁的手笔。
  乔予栀的手指迟迟没有点下退出,她总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眼熟。
  视线落在屏幕上的视频中,女人侧身,马上就要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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