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娘和秋月堵在门口,不让外边的人进去帮忙。
听着屋里慌乱的起床声,还有江白柔的抽泣,秋月一直皱紧眉头,“二奶奶,出了这样的事,是不是该让夫人老爷过来帮您做主?”不然二奶奶一个人,要是被欺负了怎么办?
“不急着去江家。”江芸娘心里有打算。
从知道她被奶娘换了后,母亲便竭尽所能找她,为此带累了身体。
前世她嫁给宋文翎后,母亲的身子越来越差,没到半年就过世了。
那么大的事,确实要让江家人知道,但不急着在今天晚上。她怕母亲急火攻心,身体撑不住。
况且,她父亲那个人,不见得会站在她这边。
她都重活一次了,早看清张氏等人的嘴脸,若是还不能处理好,枉费老天爷多给她一次机会。
思绪到这时,听到门开了的响声,江芸娘转头看到了江白柔。
“姐姐。”江白柔咬紧唇瓣,怯怯地喊了一声后,缓缓跪下。
“白柔,你这是做什么?”宋文翎伸手去扶,江白柔却要拉着他一起跪,“你要我跪下给她道歉?我不跪。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是个读书人,哪有给女人下跪的道理?”
说着,他狠狠地朝江芸娘瞪了一眼。都怪江芸娘,非要过来闹,不然他待会就送白柔回去了。
“文......不,姐夫你别这样。”江白柔说着哭了起来,可怜兮兮地望着江芸娘,“姐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都冲我一个人来。这件事不怪姐夫,是我情不自禁,才......才会来找姐夫。”
她的一句情不自禁,听得宋文翎更加心软,双手搂着她起来。
“江芸娘,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我和白柔一起长大,早就情投意合,就算你再闹,我也要给她一个名分。”宋文翎紧紧护着江白柔。
江芸娘眼里却没什么情绪,心里没了期待,便不会失望。
反而宋文翎越怜惜江白柔,越中她的意。
听到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江芸娘知道是张氏来了,敛去唇角的得意,转而叹了口气。
“芸娘啊,你这是做什么?”张氏还没走近,也叹气道,“我知道你是对我的安排不满,才会到文翎这边闹事。文翎这事做得不好,我与你父亲,肯定会给你一个说法。但你这样也不对,新婚之夜,你怎好跑出来乱了规矩?”
她先说是江芸娘对她不满,又说江芸娘乱了规矩,是拿出孝道来压江芸娘,毕竟她是长辈,小辈再有意见,也要遵从。
听完王嬷嬷说的,得知江芸娘没有闹到老爷子那里去,张氏觉得江芸娘心里还是有文翎。不过是小女儿吃味了,这也能理解,只是她没想到,儿子和江白柔竟然那么大胆,敢在府里暗通曲款。
面对张氏,前世的回忆翻涌而来。在江芸娘弥留之际时,或许是都不把她当回事,张氏和其他人反而有话都不避着她,反而叫她知道张氏对她的算计,还有宋家那些肮脏事。
上辈子被张氏算计到死,现在再见仇人,江芸娘抬手假装抹眼泪,实则是遮挡眼中的恨意,“既然母亲都知道了,您打算怎么处理?”
“我……”张氏以为江芸娘会先道歉,结果江芸娘直接问结果。
这种事还能怎么处理?
目光瞥到两眼通红的江白柔身上,张氏看她哪都不顺眼了。好厉害的死丫头,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勾搭她儿子,而且今日的事,绝对不会是第一次!
既然江芸娘没声张,现在还没传出去,自然是掩盖下去。
“芸娘啊,你看这事也关乎你们江家的名声,倒不如……”
“倒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江芸娘打断张氏的话,她猜到张氏会是这个反应,转头去看宋文翎,“可是二爷说,要给白柔一个名分。”
“你这个逆子!”闻言,宋清柏直接踹了一脚过去,他不认为儿子私会江白柔有什么,但做事得不留把柄,被江芸娘抓住现行,不想着哄好江芸娘,还说什么名分的事,真是脑子进了浆糊。再去看江白柔抽抽泣泣的模样,只觉得江白柔是个狐狸精。
宋文翎摔在地上,却还是坚持,“对,我和白柔早就在一起了,我一定要给白柔一个名分。”
这话一出,张氏和宋清柏的面色更难看了,这不就是变相承认,他们早就无媒苟合了?
果然,江芸娘装出震惊的模样,“既然如此,二爷为何要娶我?”
宋文翎抿唇不说话,他总不能说,是为了卢家的权势。
原本宋文翎也是不愿意的,他觉得自己满腹经纶,不需要卢家提携也能步步高升。直到二房的大堂哥又升官了,他意识到自己被大堂哥甩开太多,若是就此下去,祖父更不会在意他们大房,才憋着气答应娶江芸娘。
江芸娘见宋文翎不说话,又去看张氏夫妇。
张氏警告地瞪了儿子一眼,再安抚道,“芸娘你别多心,文翎和白柔只是一时糊涂。你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让你母亲操心吧?”
“也是,婆母说得对,我母亲身体不好,所以还是咱们处理了比较好。”江芸娘擦着眼角,装委屈嘛,她也会,“出嫁前,母亲说您和她情谊深厚,一定会好好待我,要我孝顺您,凡事多忍让一些。不过今日这个事,实在是太叫人心碎了,若是二爷非要给白柔一个名分,我也愿意答应。”
众人听到这话,觉得江芸娘还是那个没见识、畏畏缩缩的人。
不曾想,江芸娘话音一转,“不过得以贱籍身份入宋家。”
妾室也分贵妾、通房、贱妾等,大烨律法规定,贱妾不能扶正。
一旦江白柔以贱籍嫁给宋文翎,此生此世都只能是个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