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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母见自家儿子出神的模样,叹了口气:“你们的事自己决定,但姝亦是个好孩子,别一时冲动错过了。”
  秦杭沐没有说话。
  晚饭过后。
  秦杭沐回到卧室,看着桌前那手写的离婚协议,眸色幽深。
  纸上,白姝亦的字迹那么清秀。
  他缓缓拿起,但那本该轻薄的纸却好像重如千斤般,他的手抖有些发颤。
  其实扪心自问,秦杭沐也没想过一定要和白姝亦离婚不可。
  这些年来白姝亦做到了为人妻子的本分,对自己和秦家都是万般照顾,他也从没有想过找下一任秦太太。
  但那天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提了离婚,而白姝亦也没有拒绝。
  秦杭沐说不清那时心里是什么想法,现在想来,总觉得有些负气。
  离了婚,他还有秦家,可白姝亦却只剩下了自己。
  秦母的问话在耳边回荡,秦杭沐脑海里都是关于和白姝亦这些年的一点一滴。
  忽然,一个想法冒上心头。
  他想等白姝亦回来,和她好好聊一次。
  想通了这些,秦杭沐终究还是没有签字,将离婚协议重新放回了抽屉里。
  这天,魔都下了一夜的雪,换上了银装。
  冬日的寒风,却带不走人埋在心底的思念。
  远在几十里外的鹤洲县里。
  后续来接手的医疗人员已经到岗,原本留下来的白姝亦等人也可以回去原本的岗位各司其职。
  办公室里,白姝亦正整理着手中病人的病历,准备等新来的同事到了,好做交接。
  这时,白姝亦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起身去接水。
  孰料刚一迈脚,双腿却像是灌了铅般定在原地,一整个人就朝地上扑倒而去。
  慌张间,她下意识的去抓桌角,想稳住身子,手中的水杯却因无力坠地。
  “啪!”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白姝亦的身体也重重倒在地上!
  这几天,她发病越来越频繁,情况也越来越严重。
  但陈哲寄来的药还迟迟没有到。
  白姝亦张了张嘴,想要呼救,可喉咙像被掐住般,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浑身僵硬成一团,使不上力气,随着时间流逝,呼吸好像越来越微弱,她渐渐感觉已经彻底麻木无力。
  她明白,这一次自己的身体可能真的撑不下去了。
  脑海里好像闪回了许多关于秦杭沐的有画面,一件件一幕幕,越想越苦涩。
  她的意识也越渐模糊,也慢慢闭上了眼……
  门外,前来做交接的医生敲门,却一直没得到回应。
  “白医生,我进来了?”
  她喊问着,自顾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见躺在地上,失去意识的白姝亦!
  同事吓了一跳,赶忙喊人来帮忙。
  经过一系列检查后,万万没料到得出的结果竟然是渐冻症。
  可鹤洲县没有治疗渐冻症的医疗设备,只能送去市里更大的医院进行救治!
  半小时后,救护车伴随着急切的嗡鸣,朝着远处开去……
  此时,魔都第一附属医院。
  今天是白姝亦回来的日子,秦杭沐早早地就在医院门口等待。
  周遭的同事见到他,都有些惊讶。
  毕竟今天回来的大巴只有鹤洲县的那辆,而回来的人里也没有能和秦杭沐扯上关系的!
  “秦医生,你是在等谁啊?”
  秦杭沐淡然回答:“白姝亦”
  同事一愣,怎么都没想到儿科的白姝亦能和他划在一起:“白医生?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啊?”
  秦杭沐眉心动了动:“她是我妻子。”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脸错愕。
  然而这消息还没来得及消化,远处开来的大巴车缓缓在医院门口停下。
  秦杭沐没理会他人眼光,快步走上前迎接,心里莫名多了一丝期盼。
  然而,车上走来的一群医护人员里却没有白姝亦的身影。
  秦杭沐不由皱起了眉。
  他忙拦下一个刚下车的同事:“跟着你们留在鹤洲县的儿科医生白姝亦呢?”
  那同事迷茫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没接到白医生,她大概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秦杭沐愣怔了会儿,看着已经走空的大巴车,心头莫名不安。
  他拿出手机刚想给白姝亦打去电话。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叫喊:“秦医生,有一个渐冻症晚期患者,已经进入昏迷,情况危急,现在需要你过去做手术。”
  秦杭沐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看着屏幕上白姝亦的电话号,斟酌几秒,还是将手机收回了口袋里。
  “知道了。”
  他想,不差这会儿时间,等自己做完手术,再联系白姝亦也不迟。
  十分钟后,手术室里。
  所有医护人员已经到位。
  护士正再给秦杭沐穿手术服,他看着被手术滤布盖住的瘦小身躯:“患者信息。”
  护士翻开病历报告:“患者女性,27岁,确诊渐冻症已有两个月,名字是……白姝亦!”
  话音刚落,在场医生都愣在原地。
  秦杭沐更是脸色骤变。
  他顾不上还未系好的隔离服,大步上前一把掀开了手术绿布——
  下面露出的赫然是白姝亦那张苍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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