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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划赶不上变化。
  原本两人商量好了,在这里休息一晚,养足精神之后,明天一早启程的。
  但是就在当晚,有人找上门了。
  贺季铭看着对面的男人,脸色有些难看。
  ——这张脸,他在程程家的全家福照片上看到过,就是程程那个继兄,许之鹤。
  好半晌,他才吐出冷冰冰的一句:“你没死啊。”
  没什么语调起伏的一句话,但还是能听出他深深的遗憾。
  许之鹤听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从对面男人的嘴里吐出来,狭长的凤眸不由微眯,眼神渐渐凌厉。
  贺季铭语气嘲讽:“呵,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程程是不是把你当作我了?”
  语气轻松,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在滴血。
  程程眼睛看不见,他们声音又很像,她肯定将许之鹤错认成他了。
  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事?许之鹤会有什么反应?他不敢深想。
  许之鹤回想起第一天女孩热情地扑到他怀里的模样,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如此……
  一切都清楚了。
  他沉默许久,缓缓开口道:“程程眼里的哥哥,和男朋友,叫做许之鹤。”
  贺季铭心脏猛地一疼,眼睛霎时就红了,恶狠狠地盯着他,嘴唇几次张合,却无力反驳。
  ——他确实是一语中的,事实可不就是这样吗?在程程眼里,他就是许之鹤。
  他原本是想之后再找机会和程程解释清楚的,可现在……
  贺季铭从没有这么后悔过,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顺水推舟认下这个身份。
  如果从一开始就和程程说清楚,现在也不会让这个人趁虚而入……
  他心痛得不行,烦闷的情绪在心里终于积压到了极点,索性不管不顾,打了再说。
  贺季铭和许之鹤交起手来,渐渐地,反而冷静下来。
  ——贺季铭从出生开始,便是天之骄子,从小便表现出极强的战斗天赋。
  现在,他更是几乎不曾再遇见过对手,而这个许之鹤,却能和他打得有来有回,已经几百个回合了,却还不落下风。
  虽说他原本也没打算拿许之鹤怎么样的,只打算揍他一顿出出气——他毕竟是程程的哥哥,要是杀了他,之后被程程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现下,他倒是越打越精神,整个人透着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劲。
  两个人打斗的动静越闹越大,到底还是把阮程程吵醒了。
  她抱着枕头,迷迷糊糊地开门出来的时候,两人都第一时间停手了。
  她穿着一身纯白色的棉布睡裙,整个人看上去简直像个迷糊的小天使,让人看一眼就不自觉心软。
  贺季铭近乎贪婪地凝望着数日不见的女孩,却在看到女孩脖颈处不容忽视的红痕时,蓦地顿住了。
  他眼睛发红,双手紧攥,眼神狠厉地看向许之鹤,却因顾忌着不远处的女孩,死死按捺着心中不断翻腾的怒气与妒火。
  阮程程揉揉眼睛,因为困倦,声音愈发软糯:“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许之鹤看一眼贺季铭,语气没什么起伏地道:“有个人。”
  阮程程眨眨眼:“嗯?谁啊?是哥哥的朋友吗?”
  贺季铭攥紧双拳,死死抑制住开口的冲动——
  不能让程程知道真相,至少,不是现在。
  许之鹤已经走了过去,将阮程程护在身后。
  阮程程揪住他的衣角晃晃,有些好奇地问:“咦?哥哥,他怎么不说话啊?”
  许之鹤张口就来:“哦,他是个哑巴。”
  谁是哑巴?你全家都是哑巴!
  贺季铭胸口不断地起伏,只觉这辈子没这么气过。
  都这样了,他还得顾忌着程程,不能开口说话,更气了!
  他紧盯着女孩攥住许之鹤衣角的小手,气得通红的眼,看上去竟显得委屈极了。
  “好可惜……”
  许之鹤眼眸微眯:“哦?有什么可惜的?”
  阮程程没有察觉到他异样的情绪,自顾自地说道:“我看不见,他不能说,我们是注定没办法交流了。”
  许之鹤闻言,看一眼贺季铭,破天荒地笑起来。
  贺季铭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就是明晃晃的嘲笑!
  他咬牙切齿,忽然一个闪身,直接出现在阮程程身边。
  许之鹤没有防备,猝不及防之下,没能及时带着阮程程离开,霎时之间,他一双狭长的凤眸泛出无机质的冷光,抬手便要发出攻击。
  贺季铭却完全没有防备,硬生生受了他一击,手上动作却半点不停顿地,牵起了阮程程的手。
  阮程程吓了一跳,呆住了,一时之间竟也没有抽出手来。
  等她回过神来,就发现,他一笔一划,在她掌心写下了这样一句话:“我,们,可,以,这,样,交,流。”
  莫名的熟悉感,让她无法心生抵触,等他写完,她想了想,笑着点点头:“好啊。”
  看着女孩熟悉的笑容,贺季铭不自觉柔和了眉眼,心底隐隐的愤怒,焦躁,烦闷,嫉妒,都好像被一股脑地浇灭,只剩下终于再次见到她的,无尽的喜悦。
  许之鹤在一旁看着两人默契的举动,只觉胸口隐隐烦闷。欲要出手,将她抢回来,却在视线触及女孩灿烂的笑容时,默默收回了手,只是一双凤眸,却不自觉黯淡。
  然而就在下一刻——
  “哥哥!”
  漂亮的凤眸霎时亮起。
  一声轻唤,两人都不自觉想要应承,不经意对上视线,不约而同地浑身一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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