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看到两人争锋相对的气氛,不由有些担忧。
在知道谢云歆派来送信的是何人后,她便明白一切都是谢将军和他两个徒弟的计划。
她犹豫了半晌,想开口替云鹤厉解释。
谢夫人的犹豫被谢云歆看在眼里,她知道母亲担忧她再被皇家责罚。
看见母亲张嘴,谢云歆连忙开口:“母亲你先出去,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谢夫人闻言只得退了出去。
此时屋内只有云鹤厉谢云歆二人。
云鹤厉因谢云歆的话白了脸色,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可谢云歆看着他心痛的模样,心里一阵冷笑。
“我们母女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殿下不用在这里故作情深。”
谢云歆躺在床上,看见云鹤厉站在床前,因自己的话身形一颤。
“不是的馨儿……我已经替谢家平反,追封你父亲为忠勇侯了……”
“我的父亲已经被你杀了!?是我亲眼看到的!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能让我的父亲回来吗?!”
不等云鹤厉解释完,谢云歆已经激动地控诉起来。
谢云歆的话像是当头一棒,重重敲在云鹤厉头上。
他早就料到,这事会成为横亘在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可他若不这么做,又该如何获取韩丞相的信任呢?
当时的朝局,他若晚了一步,只怕整谢家——包括自己和馨儿在内,都活不下去。
云鹤厉满心苦涩,却无可奈何。
看到云鹤厉在原地没有动,谢云歆忍着嗓子撕裂的疼痛怒斥他:“你走!”
情绪起伏之下,她剧烈咳嗽起来,猛地咳出一口血,嗓子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谢云歆看到手上的血迹,顿时愣住。
她见云鹤厉又想上前替她擦拭,她顾不上多想,厌恶地将他的手一把拍开。
云鹤厉的心像是被拽了一把,一阵抽痛。
曾经多少次,为了不让韩家起疑,他对谢云歆表现的十分厌恶。
彼时的她是不是也像自己现在一样心疼呢?
谢云歆抗拒的模样,令云鹤厉不敢再靠近,只得出门呼唤谢夫人进来。
谢云歆咳血是嗓子撕裂所致,神医早已开了药。
看到谢夫人,谢云歆才安静下来喝药。
“馨儿,母亲有几件事告诉你……你千万别激动。”
谢云歆面色平静,她清醒过来已有一个时辰,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已有了解,静静地看着母亲。
“你腹中的孩子没有保住;你的腿……被夹断后,又没能及时修养,彻底站不起来了。”
谢夫人神色哀伤,谢云歆却毫无反应。
她今日醒来,却连坐起来都困难,便已察觉到不对劲。
此时听到母亲的话,心里却想起自己跪在地上祈求韩梦嫣的模样。
“韩梦嫣在教坊司放了一把火,母亲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是太子殿下派人把我救走,还找了死囚的尸体摆在那,躲过了韩家的查探。”
听到是云鹤厉,谢云歆檸檬㊣刂愣了一下,心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看着自己的手,紫黑的指甲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两半还未完全长好的新指甲。
她的母亲还在说着:“韩丞相党一被抓,太子就替我们谢家平反了。还封了你做太子妃,母亲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你昏迷这三个月,他日日都往神医谷去信……”
母亲指了指这满屋的华丽摆设:“得知你快要醒了,他又亲自在东宫建了这座宫殿,就是为了你回来能好好养病。”
谢云歆动了动唇,没有告诉母亲,造成自己这一身伤的元凶是何人。
谢云歆久病初醒仍旧精神不济,谢夫人并未多说,看到谢云歆似乎疲累了,便起身出去。
然而她刚闭上眼,却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
谢云歆睁开眼,发觉是云鹤厉进来,神色又瞬间变得冰冷。
只是想到母亲是被他所救,没有出声赶人。
眼前的云鹤厉一看到自己睁开眼,就露出无措的神色,和砍下自己父亲头颅的刽子手判若两人。
思及此,谢云歆在心底冷笑着,开口道:“放我和我母亲离开,我死也不会当你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