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诚越发慌了:“这我那管得了小师叔啊?”
沈毋宁面容沉静:“你管不了,便让掌门管!”
玄诚忍了忍,小声嘀咕:“掌门也未必能打过他……”
沈毋宁看向那张昏睡的脸,心脏处有不可言喻的酸涩涌起:“你告诉掌门,若不想沈不言之事重演,便务必看住他,掌门一定有办法的。”
玄诚神色一凛,不自觉应声:“是,我一定将这话告知掌门!”
玄诚将晏轻尘带走后,兰苑彻底空荡了下来。
沈毋宁抬手抚向心口处,手一点点收紧。
所有重要之人都已送出盛京,她再无后顾之忧。
当夜,沈毋宁持剑刺杀首辅江沨眠。
江沨眠手握着刺入胸口的长剑,献血泂泂流下。
他脸色惨白至极却还有心思问:“阿宁,这便是你的手段吗?”
沈毋宁脸上带着嫣然的笑:“如你所见,我已经黔驴技穷!”
“杀不了你,那就以死做结,总不能亲眼看着大夏落入贼人之手。”
她话音一落,江沨眠神色骤变。
只见沈毋宁抽出长剑,就欲自刎。
江沨眠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凄声道:“沈毋宁。”
倏地,一柄长刀从斜刺里打出,那剑在沈毋宁脖颈间划出浅浅一道血痕。
江厉飞身而出,刀落在沈毋宁肩头将她制住。
江沨眠只来得及留下一句“别伤她”便晕了过去。
这一夜,江沨眠重伤,沈毋宁被囚禁于兰苑。
三日后,苏醒的江沨眠第一时间便出现在兰苑。
看着安好无虞的沈毋宁,他先是长长松了一口气,随即眼眸才沉下去。
“阿宁,你那一夜拖住我,便是为了制造混乱将清乐他们全部送出去是吗?”
沈毋宁闭着眼不说话。
江沨眠见状又道:“听说你这三日滴水未进?”
沈毋宁一张脸白的几乎透明,看得人心惊肉跳。
江沨眠的手握了又握,终于妥协道:“你吃东西,我将追兵全部撤回。”
沈毋宁终于睁开眼看他。
江沨眠一摆手,便有人将熬好的粥送上。
他端起碗,亲自将那粥送到她嘴边。
“我说话算话!”
看着江沨眠拖着伤体还要如此低声下气,他身后的江厉终于忍不住喊:“堂兄!”
江沨眠一个冷冷的眼神看过来,他又强忍着将话咽下去。
沈毋宁终于大发慈悲地将那粥咽下。
江沨眠眉眼舒展开,吩咐道:“江厉,将我们的人撤回。”
江厉狠狠看一眼沈毋宁,心有不甘地走了。
将那一碗粥全部喂下后,江沨眠擦了擦手,垂眸道:“我知道你在等什么,我陪你等着!”
沈毋宁终于问出第一句话:“阿庆还活着吗?”
江沨眠声音喑哑:“还活着。”
沈毋宁又闭上眼:“还活着就行。”
一月后,清乐公主于北境起兵,以清君侧名义奔盛京而来。
首辅江沨眠挟天子在手,大权独揽,霍乱朝堂。
收到消息的当日,江沨眠独自一人去见了沈毋宁。
“阿宁,他们快来了!”
沈毋宁坐在晏轻尘最常坐的那颗花树下,闻言笑了。
“是吗?”
江沨眠看着那笑,怔然半晌。
“跟我回一趟江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