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毋宁悚然一惊。
连忙将人拦住:“不不不,小师叔你冷静冷静。”
晏轻尘蹙眉看她:“怎么了?”
沈毋宁想到当初晏轻尘说的沈不言之死。
沈不言便是因为参与了朝堂之事,导致了数万人丧失性命才会被幽禁于天山,最后早逝。
江沨眠身为首辅,皇帝最倚重的臣子,他若死了,牵连的人只多不少。
她心尖一颤,许久没感受到冷暖的四肢百骸竟涌入寒意。
她看一眼晏轻尘,心内寒意又微微消散。
她跟母亲不一样,她决不允许面前这人因为她而有半分闪失。
沈毋宁耐心劝道:“大夏朝堂未稳,江沨眠还不能死。”
“他身后势力不小,若死了,不知道要牵连多少朝臣百姓枉死。”
晏轻尘蹙了蹙眉,但总算是止住了动作。
沈毋宁悄无声息松了口气。
想了想,她还是不放心,小心问道:“小师叔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小天山?”
晏轻尘轻掸无尘衣袖:“撵我走?”
沈毋宁讪笑:“这是说的什么话?”
的确是有这么个想法。
这位武力值强且不受控,她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若是将他牵扯进去,她真是再死一次也难辞其咎。
晏轻尘似乎看破了她的小心思,淡淡道:“你放心,只要不危及你性命,我不会随意出手。”
沈毋宁心中一动,终于忍不住问道:“说到这个,我一直想问,我父亲到底做了什么,能让您一直这么护着我?”
晏轻尘默了默,不知想起了什么,好半晌才垂眸道:“我小时候被人拐走,是不言师兄救了我,我也因此拜入天山。”
沈毋宁看着那张不染俗尘的脸,想着这人小时候一定也是个冰雪玉雕的玉娃娃,莫说拐子,谁看了不想拐走。
陪着晏轻尘吃了午饭,又陪他赏了他新买的古董,晏轻尘脸色才好了些许。
看着那些价值万金的古画,沈毋宁托腮又问:“话说天山派不是方外之人不许入世吗,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银子?”
随手给她发个压岁钱就是上万两,买个园子跟吃个饭的似的。
就是她以前坐拥公主府,也不敢这么花钱如流水。
晏轻尘波澜不惊:“家中略有薄产。”
沈毋宁一顿,使劲儿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来大夏有哪个出名的富商是姓晏的。
倒是南楚国姓便是晏姓。
她小师叔的钱到底哪儿来的这问题困扰了沈毋宁数日。
不过没多久,沈毋宁便将这事抛之脑后,因为清乐很快火急火燎来找她。
清乐坐下气还来不及喘匀便开口:“表姐,你知道了吗,江沨眠往皇兄宫中送了个美人。”
沈毋宁拧眉一瞬又很快舒展:“陛下宫中如今还尚无子嗣,也的确该开枝散叶。”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给清乐倒了杯水:“不急。”
萧容庆这模样已然是扶不起来,大夏国祚希望便只能寄希望于下一代了。
可清乐却一言难尽的模样:“可你知道他送的是谁吗?”
沈毋宁心中升起不安:“我认识?”
清乐欲言又止,宛如被什么脏东西恶心到一般将那杯水一饮而尽。
“他将杨素素送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