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弦手指在杯沿上轻轻敲击,这一波,貌似是上官千荨略胜一筹!
“姑娘,你知道我是谁吗?”战非减冷哼一声,手中赫然亮出一块金色令牌,神色凛然,“我乃淮都战家减公子战非减!敢跟本公子作对,你可知道是什么后果?”
上官千荨眉心一跳,原来是淮都战家!
旭国历来实行分封制,旭国开国之时,太祖皇帝论功行赏,分封了战、赵、秦、楚、魏五大异姓藩王,还有皇室宗亲也各自分封为王,他们共同支撑着半壁江山的稳定与繁荣。
其中,淮都战家势力最大,领地最广,兵力最强,成为了旭国最强大的异姓藩王。
战家世袭罔替,历史悠久,大力发展工农商产业,经济繁荣,文化昌盛,而且可以自主制定法律、征收赋税、管辖一定数量的军队,他们在自己的领地内,拥有强大的统治权。
现如今,战家愈发强大,连朝廷都有几分忌惮。
朝廷对战家一贯秉承既拉拢又制约的策略。
这个战非减举手投足威风凛凛,气势逼人,看起来,也不好对付,他背后的战家更是不容小觑。
不过她既然开口管了这桩事,那就帮人帮到底,以权压人耍威风,谁不会?
“我叫上官千荨,是丞相府嫡千金。这里是京城,不是淮都,你休要在这里逞威风!减公子,你听好了,人家杜姑娘不愿意跟你走!本小姐奉劝你一句,你还是趁早自个回吧!”上官千荨掷地有声。
战非减脸色一变,这位上官小姐身份非同小可,她不但是丞相府嫡千金,而且是未来的宸王妃。
众所周知,宸王是出了名的铁血狠戾,霸道护短。
在京中和上官小姐硬来,若是惹恼了宸王,只怕讨不了便宜!
“好!上官千荨,是吧?我记下了!”战非减愤愤然瞪了上官千荨一眼,不甘地松开抓着杜若兰的手,一把夺过郑广沅手中的银票,带着一众侍卫离开了。
郑广沅不甘心地追上前去,扯住战非减的衣袍:“减公子,银票给我!我们可是说好了的,我已经如你所愿,和杜若兰断绝关系,你甭管那上官小姐说什么,直接把人带走就是!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战非减眸中怒气极盛,抬起腿一脚将郑广沅踹翻在地:“还敢再说!信不信本公子杀了你!”
郑广沅被吓得冷汗淋漓,不敢多说,赶紧爬起来,灰溜溜逃走了。
“若不是上官小姐出手相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杜若兰一面哭泣,一面拿丝绢擦着眼泪,眼圈哭得通红,说着便往地上一跪,“上官小姐仗义相助,若兰没齿难忘!请受若兰一拜!”
上官千荨连忙将她扶起,轻声抚慰道:“杜姑娘不必行此大礼!下次选夫婿的时候,可得擦亮眼睛,不要再被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给蒙骗了!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有人救你脱险!”
杜若兰点点头,泪光盈盈:“上官小姐的话,若兰记下了!”
上官千荨不再多言,回身对掌柜喊了一声:“结账!”
“上官小姐,您的茶钱景世子已经帮你付过了!”掌柜说罢,抬手指了指正在饮茶的景墨弦。
景墨弦闻声看向上官千荨这边,冲着她颔首致意。
上官千荨看了一眼景墨弦,淡淡说道:“掌柜,你把银子还给那位公子!我跟他不熟,无需他付账!”
说完,她将银子往柜台一搁,转身消失在茶室门口。
景墨弦看着上官千荨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撇下沈益安、李观迁二人,起身追了出去。
“上官小姐请留步!“景墨弦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对着上官千荨说道。
“景世子有何事?”上官千荨停住脚步,回身望着景墨弦。
“上官小姐,我们好像还有一笔账没有算清。”景墨弦眸中带着一丝戏谑。
“什么账?”上官千荨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景墨弦走近几步,凝眸望着上官千荨,轻笑道:“本世子可是欠你一条命呢。上官小姐忘了吗?”
上官千荨脸色微微一变,她没想到景墨弦会在这里,提及那件事。
她压低声音,警告道:“景世子,我上次说过,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之前的事,不许再提!”
“上官小姐还真是翻脸无情啊。想当初,你对本世子可是有救命之恩的,怎么现在就如此生分了呢?连我付个茶钱,你都不领情,本世子可真是伤心啊!”景弦故作伤感道。
上官千荨微微蹙眉:“你我本就没有交情可言,何来伤心一说?若是没有别的事,本小姐便告辞了!”
“上官小姐刚才真是好威风,连淮都战家的减公子都成了你的手下败将!本世子真是佩服得很!上官小姐可否赏个脸,和我一起到樊楼用午膳?”景墨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上官千荨冷冷道:“用膳就不必了,我可不想与景世子有任何瓜葛。”
“那可不行!本世子的命金贵得很。上官小姐的恩情,本世子可没打算就这么算了。”景墨弦眸中笑意更甚。
上官千荨冷着一张脸,语气中带了几分戾气:“我劝你离我远些,否则……”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景墨弦挑眉笑道:“本世子在这京中还算有些人脉,保不齐你以后就有用得着本世子的地方。上官小姐执意和本世子划清界限,将来可不要后悔!”
“景世子放心,本小姐绝对不会后悔的!就算有什么事,也有父兄为我做主,还犯不着求着景世子。”上官千荨狠狠瞪了景墨弦一眼,转身离去。
景墨弦看见上官千荨渐行渐远,夕阳将她曼妙的身姿染上了一层金色光泽,不禁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中书令言府。
府邸回廊曲折,庭院幽深,楼阁亭台,小桥流水。
上官千荨满心焦急,随着引路的仆从绕回廊,穿林径,几点府灯交相辉映。
不远处精致清幽的阁楼里,传来一个女人的阵阵狂叫声,似发狂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