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信一脚踹开门,出现在眼前的却是薄芮在黑色皮质椅子上披散的头发,和林轩已经脱的只剩内裤的公狗发情的模样。
虞信一股火蹭的一下直烧脑门。
他关上门,快步走上去,顾不得腰间的疼痛,一把扯开林轩的肩膀,脱下西装外套披在薄芮的身上,把薄芮拉在自己的身后。
薄芮只感觉自己被他的手拽的生疼,瞧着他的手上的青筋暴起,然后一拳朝着林轩挥过去,瞬间林轩朝后倒退几步,鼻子由于遭受重击,一股鲜红的血从鼻腔里溢出来。
林轩抹了一手的血,霎时一股恶气堵在胸口,额头青筋跳动:“操你妈的。”
然后反手掐住了虞信的脖子把虞信重重撞在了实木桌的边缘,刚好怼在他的脊柱,虞信感觉浑身一麻,他眉头紧蹙,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一只手撑着桌子,一只手想要掰开林轩的手。
忽然门从外面打开了。
“放开!”龙盛大吼一声。
林轩看过去,门口站着的是龙盛龙欣两兄妹。
林轩顿时松了手。
龙盛面色铁青,怒气冲冲得走过来直接甩了林轩一个巴掌。
林轩看看黑着脸的龙盛,又看看门口站着的一脸不可置信的龙欣。
他匆忙跑过去从桌上拿过自己的裤子穿上,一边慌乱得解释:“龙哥,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都是这婊子勾引我。”
他瞧着龙盛依旧没有气消的样子,又指了指站在角落里的薄芮。
“就是她,你看她画的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存心来给我下套的。”
薄芮摆手,带着哭腔 :“不是...”
还没说完,虞信又一拳揍了过去,几乎是咬牙切齿:“你他妈再说一遍,老子今天撕烂你的嘴!”
龙盛一拍桌子,把林轩吓了一跳:“你他妈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儿呢。欣儿当初看上你的时候,老子就不同意。你他妈要什么没什么!得亏是老子给了你几个钱你才开了这么个店。”
龙盛步步朝着林轩紧逼:“说到底,你是讨了我龙家的福,别人才称你一声林总。”龙盛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林轩的额头:“不然你他妈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龙欣走过来,捡起桌上的衣服扔进林轩的怀里,声音冰冷又嫌弃:“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林轩拉住龙欣的胳膊:“欣儿,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一次,我真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龙欣甩掉他的手,背对着林轩站着:“你收拾东西滚吧,本来梧桐里就是我哥出钱给你开的,正好你现在就可以物归原主了。”
林轩扑通一下子跪在龙盛的脚边:“龙哥,龙哥,我跟了你那么多年,求求你就饶过我一次好吗?”
可是等到虞信再朝角落里用眼神去寻薄芮的时候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虞信甚是嫌恶得踢开跪在地上的林轩:“龙哥,我先走了。”
龙盛点头。
虞信跑出去站在梧桐树下左右望了望,却没有看见薄芮的身影。
他往前走了几步,却不想一声闷棍从后面垂上来,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他踉跄着步伐,被人拽住后面的衣领拖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两人穿着黑色西装,耳朵上还挂着麦,西装上还印着梧桐里的字样,很显然就是林轩的人。
不敢在门口大打出手,却叫了人在巷子里出气。
虞信被人抵在墙上,动弹不得,他朝着巷子口看了一眼:“你们速战速决,我还有其他的事。”
对面的男人闷笑了一声,跟着旁边的人说:“还有人上来找打的。”
旁边的人看了虞信一眼:“行,哥们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暴雨一般急促又厚重的拳头狠狠落在虞信的腰腹上。
虞信紧紧咬着牙,双手抓着墙壁的手因为用力而摩擦出了一些血痕。
“是条汉子!”
两人看着差不多了,便丢了棍子,松开虞信,大步走出了巷子。
虞信吐了一口血痰,用手擦了擦嘴角边的血痕,然后捂着肚子走出了巷子。
他走了几步,往前寻着薄芮的影子。
他拖着步子走了百米,才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公交站台那里似乎有一个熟悉的人影,他站在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却没有找到打火机。
刚好旁边是一家便利店,他走进去,站在柜台前,捡了个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了,火光不是很稳在他手里晃动个不停,他双手握紧火机,终于点着了:“谢谢。”
他把火机放回原处,在营业员不解的眼光的注视下,走出了便利店。
他深吸了一口烟,好让痛觉神经变得没有那么敏感,他缓缓走向前面的站台,却看见薄芮拿着手里的矿泉水瓶子一遍一遍用力得擦着脸和脖子。
虞信知道那是一种极端的自我厌恶。
虞信用中指弹掉烟屁股,皱着眉头强忍着疼痛走过去,一把夺走了薄芮手上的水瓶猛灌了几口。
然后一把丢在地上。
他双手捧起薄芮的脸:“看着我,薄芮。”
薄芮缓缓抬起头,眼眸里的委屈就要溢出来。
虞信抬起手,一抬手身上的肌肉就牵扯出疼痛,他把薄芮轻拥入怀中,抱得很浅,是一个不太让人反感的姿势,然后轻轻得拍拍她的背。
过了很久看着薄芮的动静小了些,他才说:“这跟你化不化妆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是因为他们自己本身就是垃圾而已。”
委屈碰到理解,就像找到了回家的路。
薄芮看着虞信,眼泪夺眶而出,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音来,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
旁边路过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虞信以一副流氓姿态的眼光打量回去,众人又不好意思的把眼光给收了回去。
虞信又捧起薄芮的脸,看着她脸上的口红被她搓的满脸都是,鼻头和眼睛都是红红的。他把披在她身上的西装直接披在了薄芮的头上,挡住了她的脸。
“好了,没事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轻声说:“但是要记住了,人其实是很卑劣的动物。凡事都要长个心眼。”
薄芮朦胧着眼睛,不眨眼地看着虞信。
黑黑白白,真真假假,带着眼睛不够,得带着心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