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
林知夏又急急喊了一句。
沈时璟眸中瞬间翻涌出无尽的晦色，可眨眼之间又通通消失不见。
他直起身，眼眸低垂，仍是看着地上躺着的江子帆。
见他真的收了手，林知夏松了口气。
她强撑着，慢慢起身走到沈时璟身边。
“沈时璟？”
他并没有反应。
林知夏试探着伸手，想要将他手中的刀给拿过来。
却没想到在碰到他手指的那一瞬，他突然抬头看过来，一把将她拉进了怀中。
林知夏身体一僵，但还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脊背。
“时璟，放过他吧。我跟他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沈时璟在她颈窝处蹭了蹭，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嗯。”
林知夏其实有些排斥他的靠近，但又怕他再次发疯，只能这么任他抱着。
也不知道tຊ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了她。
他低头看着依旧闭着眼睛的江子帆，踢了他一脚：“滚！”
江子帆这才敢睁开眼睛。
他也顾不得其他，试了一下发现自己能动了，也不敢再去看林知夏，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沈时璟又黏黏糊糊地贴了过来：“知夏，再叫我一次。”
“小乖。”
沈时璟圈着她的手臂更加用力了。
林知夏只能在心中叹气。
‘沈小乖’这个名字，是曾经的沈时璟告诉她的。
这是他妈妈曾经叫他的小名。
如果说，能有什么点能让书里的沈时璟也那么在意，就只有这一个名字。
他母亲早逝，这个名字，他可能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这样的沈时璟，林知夏根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怜悯，害怕等诸多情绪纠结在心中，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一番挣扎过后，她还是拍了拍他的脑袋：“放手吧。”
似乎是在叫他松开她，好像又不止是这个意思。
沈时璟没动，只闷闷地问她：“把我当成他，也不行吗？”
“我早就说过，你是你，他是他，我无法将你们混为一谈。”
她声音有些冷，态度却坚决。
她已经想清楚了，如果不能一刀斩断跟沈时璟之间的纠葛，他只会一直纠缠。
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还会再次发生。
不管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哪怕现在就跟原书中一样掐死她，她也必须要说。
沈时璟手臂一紧，却慢慢地松开了她。
林知夏吸了一口气：“明天你就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沈时璟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暗芒。
盯着她看了很久，确定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他才涩然开口：“好。”
听到他答应，林知夏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他又会控制不住的发疯。
她张了张嘴，却又发现她没有什么话要说，便干脆转身想上楼。
“我有办法让他回来。”
沈时璟突然道。
林知夏顿住，回身看他。
他表情很平静，眼中毫无阴郁之色。
他好像一下子就清心寡欲了一般：“既然你只爱他，那我把他还给你，你能……再抱抱我吗？”
“就当是……临别的礼物。”
林知夏看着这样的他，心脏莫名一痛。
她犹豫了一瞬，还是上前轻轻地抱了他一下。
一触即离的拥抱，他却露出了一个笑。
跟他以往的笑容都不一样。
这个笑容干净又清澈，像是平静湖面因微风而泛起的圈圈涟漪。
林知夏想说些什么，但她还没开口，就见沈时璟突然握紧了手中的刀。
她这才看清他眼底的疯狂。
不过眨眼，他手腕一翻，刀尖直接扎进了他的腹部。
鲜血刹那间喷涌而出，像是盛开的罂粟。
林知夏的眼里，能看见的只剩下一片血色。
她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仰倒下去，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