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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磊听到身后传来匕首刺进血肉的声音，嘴角扬着笑合上眼，面朝太阳。
易时没了，万氏就是他的，季氏没了，那些项目就都是他的，什么都是他的，未来一片光明。
而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
“不许动，警察！把手举起来。”
万磊浑身一僵，猛地睁开双眼，在看清面前穿着制服的一群人后，双腿一软，冷汗顺流直下。
“怎、怎么会……”他整个人都傻了，想要转身过去看看易时和季寒泓的情况，却又不敢动。
另一边，季寒泓抱着昏迷的程念晴跑程不远处的救护车，而易时擦了擦手上的灰，缓缓地一步步走到了万磊面前。
万磊已经被铐上了双手，面容狰狞地死死盯着易时：“不可能，我明明派人盯住了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报警的？”
“那只能说你的那些人实在是太没脑子了。”白季从易时身后走出来，“他们没发现我一直跟着程念晴，所以在程念晴被绑走的时候我就已经报警了。”
“而易时和季寒泓会来，不过是缓兵之计。”白季面无表情。
易时将手里的刀片丢到地上：“三舅，以后我会去看你的——看你的报应。”
万磊怔怔地回头看程仓库，那些黑衣人全部都被打倒，现在个个都被押着往外走。
紧接着，他也成为了这些人的其中一员。
易时看着万磊和温韵被押走的背影，眼中浮现出一抹悲悯。
医院。
“病人失血过多，有生命危险，马上准备手术！”
程念晴被推进手术室，季寒泓被拦在外面。
刺眼的红光亮起。
他紧紧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像是要盯出一个洞，然后看见里面的情况。
身上的白衬衫已经被鲜血浸染，很快又变成红褐色，但却没有一滴血是属于他自己的。
有护士经过，被吓了一跳，要拉他去检查包扎，可是季寒泓一动不动，双脚像在地上扎了根一样。
后来赶来的易时一行人见他这副模样，还以为是程念晴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强拉着季寒泓坐到长椅上，空气陷于沉默。
又过去很久，顾寻也到了。
看见眼前这一幕，他倒吸一口凉气，抓着季寒泓的双肩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季寒泓推开他，嗓音嘶哑：“我没事。”
顾寻很快明白过来在手术室里的是谁，顿了好久才敢问：“她哪里受伤了？”
易时回答他：“腹部中刀，只要被伤到重要器官，一定没事……”
“可是她留了很多血！”季寒泓倏地提高声调打断了他。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地上有很多血，一直在流……”
走廊中重新沉寂。
而季寒泓的脑海里不断地重现着程念晴在自己面前笑着，将匕首刺进腹部的那一幕。
他和易时分明策划好了一切，拖延时间等待救援，所以不管她选哪一个都好，他们的目的是救下她，却没想到她选择了自己。
她明明提起了法国，提起了在巴黎铁塔下他们的过去，他以为她是要跟他共进退的！可是……她抛下了他。
拜托，不要留下他一个人……
季寒泓双手紧紧地捂着脸，可是混着血的泪水还是从指缝中流出，落在洁白的大理石地面上，很快汇聚成一滩。
她的血，他的泪。
像是某种无声的誓言，将他们牢牢地绑在一起，命运纠缠，不能分开。
季寒泓缓缓抬眸看程那盏红色的手术灯。
程念晴，如果你离去，我也不会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