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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榆霎时间怔在原地,望过去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一脸不可置信,嗓音里夹杂着丝丝颤抖,仿佛生怕是一场梦:“爹?”
姜靖远眼眶泛着泪,满脸的欣慰和骄傲。
姜若榆呆呆地走到他面前,直到近了才敢确定。
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的确是自己的父亲。
她鼻子一酸,豆大的泪珠瞬间从脸颊滚落:“爹爹!”
姜靖远心疼地摸了摸姜若榆的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去安慰她。
只说了句:“我的若榆,受苦了。”
姜若榆那些滔天的委屈,都在这一刻仿佛有了出口。
她扑进父亲的怀中,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似乎是要将受的所有委屈和痛苦一次性都发泄完似的。
好一会儿,哭声逐渐变小,最后变成了小声的啜泣。
姜若榆强行止住自己的眼泪,抬头问道:“爹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都……都看到您的……”
尸体了。
姜靖远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珠,转头将视线投向盛司景:“这都得感谢司景。”
姜若榆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但她仍旧疑惑着。
直到姜靖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死在诏狱的,是另一个死刑犯的尸体。”
“司景为了让我不继续再诏狱受苦,所以就将那具尸体戴上我的面具,然后暗中将我送出了玉京。”
姜若榆顿时有些回不过神来,为什么这些字她都认识,但是合在一起的时候她却听不懂了呢?
她怔然看向盛司景,男人的脸上也浮现了一丝悔意:“若是我早些告诉你tຊ真相,你也不用拿命去搏了。”
姜靖远语气里全是心疼:“你这孩子,也太倔了些,那钉床是说滚就能滚的吗?”
他叹了一口气:“受这么多苦,即便是父亲死了,在天上看到也心疼啊。”
姜若榆眼眶红红:“呸呸呸,爹爹可不许说这种话,多不吉利。”
姜靖远笑了起来,纵容道:“好好好,爹不说了。”
“你也别怪司景,他也有许多不得已,若不是他,你今日还见不到爹爹呢。”
姜若榆心中别扭,态度一下子转换不过来,索性忽略他这句话。
转而问道:“爹爹,那你还回玉京吗?”
姜靖远沉默了一瞬,低声道:“回吧,该回了。”
姜若榆感到不解:“您都差点被冤死在诏狱中,为什么还愿意回去?官场污浊,有什么好回的。”
姜靖远笑了笑,然后看向她的身后:“你看看那些被你救下的姑娘,官场虽然污浊不堪,可若是不身处其中,又怎么能拥有去帮助她们的力量?”
“所有事情都有其利弊,我想为了更多处于水深火热中的百姓,而再去混水里趟一遍,也是值得的。”
姜若榆不禁有些被这段话震撼道。
是啊,如果没有锦衣卫的力量,仅凭她自己一人之力,的确是很难救下那些女孩。
她思索半晌,然后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好,父亲,咱们一起回玉京。”
姜靖远深知自己这女儿的性子,对她的决定丝毫不感到惊讶,只是脸上充满了自豪:“好,咱们一起回家!”
语毕,他便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盛司景。
发现盛司景的眼神一直投在了自家女儿身上时,姜靖远不觉暗自笑了笑。
这些小年轻,眼里可真是藏不住情绪。
知道父亲还活着之后的姜若榆,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又变得像从前一样活泼开朗,只是在面对盛司景的时候,还是有些别扭。
她那时身心受的伤太重,实在是没有办法如此轻易就和他冰释前嫌。
既然决定了回京,姜若榆就还是带上了张酒酒和另外三个女孩。
女孩们听见之后,立马感激地朝姜若榆跪下:“谢谢姜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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