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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性长宁也没有太过深重看别人坐立不安的恶趣味。郑家备好了厢房,长宁便去了厢房歇息。
  或许是美人直溜溜转动的眼眸比之平日里要活泼有趣不少,长宁也放宽了些许,靠在软榻之上撑着头,也没有拘着她非要陪着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莫要乱跑。”
  在美人吃惊又欣喜的眼眸中又道:“不然本宫可不会管你。”
  后面的话楚楚一听就知道长宁是在说笑,因为长宁如若真的是这个意思说话的态度不会是这样。
  含笑着抱住长宁的腰身,“夫主最好啦~”
  长宁却不吃美人这一套,伸出指尖戳着美人额头,让其远离,眼神示意离开。
  直到美人离开之后,长宁的脸色才冷了下来,哂笑一声:“许明文倒是好本事,本宫小看他了。”
  一介商户,长宁并不曾放在眼里。
  当然也没有轻视的意思,虽然商户排行微末,但是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呢?
  毕竟钱可是个好东西,没有钱便是在矜贵也没法儿。
  可是,许明文的心思肯定不是本本分分的在行商之上。
  原以为,她去过江城一遭,许明文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可是如今看来,她没有明说,许明文便觉得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给她在这兜圈子玩儿呢。
  “郑家这些年一直都是靠着许三爷,也难怪矮人一截。”春雨显然是知道内情的,在旁边说道。
  这也是长宁看不上郑家的地方,有多大的胃口吃多少饭。
  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可是郑家却偏生没有自知之明。
  自以为是她的外家便是高人一等,就算是处处碰壁也不肯消停。
  玉京城里的都是官宦世家,顶有面子的人。见面三分情,就算是再不堪也不会同人交恶。更何况郑家身后还有个她,更不可能生龌龊。
  也不知道郑家是真的看不懂别人脸色,听不懂别的话还是怎么着,一如既往,从未改变。
  将原本就没多少的面子丢的是干干净净。
  谁看郑家不是当笑话看。
  这样的行径怎么可能走的长远。
  年轻一辈中目前为止没有一个出挑的。
  大家出身之所以是大家出身靠的就是不断进入官场的后辈,郑家连一个拿得出手的后辈都没有,又怎么可能走的长远。
  不过是昙花一现,南柯一梦罢了。
  待她父亲一死,郑家将她的耐心磨得个干干净净tຊ,那个时候,就是郑家回到田野乡间土地里扒食的时候。
  她并不在意旁人因此而对她指指点点,在绝对的地位尊崇面前,是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说她的任何不是的。
  更何况,她自认为对郑家不错。
  要是换成任何一家,都不可能在她眼皮子底下丢人现眼这么久。
  “蠢货。”长宁轻嗤道:“许明文又是个什么好东西,郑家敢吃进去不给他点儿甜头以为能安然无恙?”
  许明文是个商人,商人重利,若不是有利可图又怎么可能和郑家搅和到一起。
  她不信郑家不知道郑姠为什么死,不然也不会没有人去奔丧,要知道连郑姠身边陪嫁的人都不在景园之内。
  陪嫁的丫鬟侍从必然是在郑家签订了死契的,除非主子松口不然不可能离开郑姠。
  连身边陪嫁都落的个无人在身侧的地步,可想而知当时郑姠在景园是何种境况。
  怕是案板上的鱼肉任由许明文刀俎。
  这话春雨却是不敢接话的,郡主骂的是郑家不假,可是郑家再怎么拎不清那也是郡主的外家。
  长宁也没指望着谁搭腔,只是因为郑家的蠢笨无知而恼怒,蠢不自知。
  这边长宁被郑家膈应的不行,那厢的楚楚却是在园子里乱逛。
  明面上是乱逛看什么都新奇可是实际上却是有意无意的往自己曾经居住过的院子去。
  她知道的,像郑家这样一朝得势,鲤鱼跃龙门的人家最是看重脸面。
  就算是自己出嫁,之前所住的院子最多是被上锁不让人进去,却不会再给别人居住。
  这也是为什么她还惦记着回去看看的原因。
  后院僻静,女眷众多,少有人来,尤其是曾经郑姠居住的地方。
  郑姠已经出嫁,院子里连看守的人都没有。
  也不知道郑家对自家看护是真的放心还是对已经出嫁离家的郑姠的院子是真的不在意。
  “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们不想帮忙,郡主娘娘跟前,谁说得上话。”这声音隐隐有些像是郑家老大现如今的郑家家主,也就是郑姠的生父的声音。
  其实郑家发家是因为三叔 这个家主的位置本该由三叔做更合适。
  可是三叔并不在意这些,好像一心全都扑在了官场上。
  而且自尚了公主之后,就一直随着公主居住在公主府里,哪怕是后来公主薨逝,亲女长宁郡主被北苑皇接入皇宫教养,他也没有搬离过公主府。
  平日里除了逢年过节,鲜少走动。
  郡主娘娘这一称谓也只有在戏文里才有的称呼,郑家发家微末,见到的贵人少之又少,长宁郡主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顶天。
  许明文暗地里鄙夷着郑大的上不得台面,但是面上却是分毫不显,依旧是温和有加,笑盈盈地:“这不是近来生意不好做吗?不然也不会求到岳父头上,若是之后免了旁的开销倒是也能周转一二……”
  话头说到这里的时候郑大已然变了脸色,郑家的开销一贯是入不敷出的,若不是有这大女婿接济一二怕是根本过不去。
  这话说的他如何肯答应。
  那许明文一直都在注意郑大的神情,见郑大失色慌了神,又继续道:“只是那些开销本就是小婿的孝敬,小婿宁可苦了自己也不能薄待了岳父大人啊!”
  说的是正义凛然,不知道光听这么一番话还以为是亲爹呢。
  怕是连对亲爹都没有这么孝顺吧。
  而郑大自然是感激不已,唏嘘不已,就如同百八十年前分开的亲人般,一朝见面,亲的恨不得抱在一起,穿一条裤子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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