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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云渡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淡漠冷意。
  毕竟从端王府回来那晚他便说得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一只听话的狗,而不是暖榻的猫。
  时春柔阳奉阴违,他觉得上当受骗,心情如何能好?
  时春柔脑子转了转,快步走上前去,给墨云渡倒了杯茶,双手恭敬递过去。
  “督主放心,我清楚自己的身份,但有些事情总得做做面上功夫,否则怕是日子不会好过。”
  墨云渡没接那茶,只问她,“什么面子功夫?”
  时春柔回答,“督主你也看到了,那日从端王府回来,我也算是如宁贵妃所愿留在了督主身边,可这才几日,她便又送来了这一箱子玩意儿,
  不就是催着我要好好伺候督主,讨督主欢心吗,若我半点都不听,日后遇到宁贵妃,怕是要……”
  话还没有说完,墨云渡便眯起了眸子,“东厂是我的地盘,没我的准许,不会有人能伤你分毫,你尽管放心待着就是。”
  时春柔端着茶杯的手一晃,几滴水倾洒出,溅在青石地板上,很快就被吞噬了,只剩下一片水痕。
  她脑子里有点轰隆隆的响。
  墨云渡这话,是在为她撑腰吗?
  “既然是我身边的狗,忠诚于我就够了,别出去卖乖,看了叫咱家心烦。”墨云渡又开口道。
  时春柔垂下眼睫,应了一声是。
  她想太多了。
  墨云渡与她接触不深,能留下她全靠她先前表现还不错,所以才当条狗养着。
  为她撑什么腰?
  哪有为狗撑腰的,只是怕丢了自己的脸面而已。
  但起码是糊弄过去了,时春柔暗暗松了一口气,有种鬼门关走一遭的感觉。
  墨云渡此刻接过了茶杯,没喝,只是在手里轻轻转动茶杯,再次开口,“不过,你在房梁上做这档子事,糊弄上头是皮面上的功夫,实际还有别的原因吧?”
  时春柔体温愈发冰凉,几乎控制不住地抖起来。
  被发现了吗?
  是不是“黄鼠狼”藏的那个东西已经被督主给看见了,所以打算治她的罪。
  时春柔简直要抓狂了。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墨云渡能瞧见,她却找不到?!
  “你抖什么?”墨云渡摩挲了几下茶杯,唇角微微勾起,漆眸里涌着谁也看不清的情愫,“怎么,被咱家猜中了?”
  时春柔脸色有些发白,挣扎犹豫,想着自己要不要坦白从宽。
  先主动交代,再把一切过错都推到那只黄鼠狼身上,说不定能让督主网开一面放过她。
  “督、督主……”她慢吞吞开口,声音里带了几分紧张胆怯。
  下一瞬,又听见墨云渡朝她丢了块牌子。
  她下意识伸手接住。
  牌子沉甸甸的,通体是暗黑鎏金的颜色,上头有个墨字,看上去字迹狷狂,满是桀骜不驯和勃勃野心。
  这是东厂的令牌。
  准确的说,是墨云渡的令牌。
  有了它,就相当于是有了墨云渡撑腰,日后在东厂里不说横着走,起码是人人都要敬畏三分的。
  墨云渡怎么会把这令牌给她?
  “只要你乖乖别做那些惹我不开心的蠢事,东厂里头必定会有你一席之地,用不着做这些法子来证明地位。”
  说着,墨云渡放下了茶杯。
  力气有点重了,茶杯里的水四溅开来,泼到了时春柔的手背上。
  并不烫,甚至是冰的。
  几滴水像是泼进了时春柔心口,她彻底放松下来,捏着手里的令牌,说了句谢谢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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