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驱车赶去市中心医院,一进医院门诊大楼,顾延舟从护士那得知暨柔在二楼挂水厅,一进大厅入目的便是道柔弱单薄的身影。
大概是昨天下午在阳台上待的久了,这几天又刚好是入秋,天气转凉,风很大,体质弱,免疫力一向低下的暨柔不出意外地着凉了,第二天又发起了高烧。
好在保姆发现得及时,将她送来了医院,趁暨柔在打点滴,自己回到家给她炖了汤。
或许是药水的作用,没过多久暨柔开始昏昏欲睡,一手撑着头,长而柔软的乌发披在肩头,遮住了她的脸庞。
她睡得并不安稳,旁边的同样在挂点滴的小孩哭的很大声,暨柔被吵有些头疼,但精神不济的她不想耗费精力去制止。
正揉眉之际,她听到了顾延舟的声音。
“这位女士,这里是医院,公共场合,在这儿的也都是病人,希望可以安抚你家小孩让他安静点。”
顾延舟不是个脾气温和的人,对于小孩也一向不喜,因为太吵闹了,此刻他也是尽量按捺住,语气温和地说道。
他长得人高马大,气质不凡,看起来也不好惹,本想反驳的小孩家长一见,话到嘴边哑了声,只说抱歉,接着去安抚怀里的小孩了。
小孩哭声渐渐小了,顾延舟才松了眉,接着换了副面孔来到暨柔身边,蹲下。
“暨柔?”他小声道。
暨柔抬起头,微睁着眼睛:“你怎么来了?”
她的语气里充满着不解,好像他不应该出现在这儿一样。
顾延舟神色微黯,接着嘴角扯起一抹笑:“你生病了我当然来了。”
“抱歉,我来晚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在发烧吗?”他眼神含着歉意,伸手去碰她的额头。
温热的掌心触碰到一片细腻的肌肤,暨柔的皮肤如白玉般光洁柔滑,因为生病,更是透着一抹粉意。
“现在感觉好多了。”暨柔在他触碰到自己的那一刻撇头,说完打了个浅浅的哈欠,明显是困了。
来不及因为她的举动伤心,顾延舟心疼道:“困了吗?我让人给你开间病房。”
“哦对了,这是张嫂给你炖的鸡汤,你要喝点儿吗?”他将放在一旁的保温盒提起。
暨柔有些困,但是肚子不饿,于是她摇了摇头:“不用了,等打完这瓶药水,我就可以回家了。”
“那你,要不,靠我肩上?”顾延舟试探道,起身坐在她旁边,并朝她靠了靠。
正等着她的回答,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靠了过来。
顾延舟内心一喜,侧头见暨柔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呼吸浅浅,柔顺的头发贴在脸颊,衬得她脸更小,下巴尖尖,比上一次见她更瘦了些。
顾延舟心疼不已,目光落在她卷翘的睫毛上,接着是挺翘的鼻子,最后停留在淡淡的樱唇上。
顾延舟觉得自己像个痴汉,心里对自己唾弃不已,双眸却怎么也移不开,好似看不够。
由于人多,医院的空调开的足,没多久睡梦中的暨柔感到一阵凉意,身子不由得哆嗦。
时刻关注着她的顾延舟立马察觉到了,懊恼自己不够周全,没有带件外套,现在叫助理送过来也至少需要半个小时,所幸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将人轻轻地搂在怀里。
暨柔身形娇小,顾延舟胸膛宽厚,如今像是个精致的娃娃蜷缩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源源不断的体温。
等暨柔醒来时,她手背上的针头已经拔了,只留下一道胶布。
她意识清醒了不少,睡眼惺忪,干涸的嗓子有些哑:“怎么不叫醒我。”
“我看你睡得沉,就没叫醒你。”顾延舟解释,接着他将一杯温开水递到她嘴边,“温的,不烫。”
暨柔抿了几口水,等嗓子已经湿润了,她盯着他,声音轻柔:“顾延舟,你不用这样的。”
他现在做的一切可不像顾延舟的作风。
闻言,顾延舟心口沉沉,哑声道:“暨柔,对不起,上次是我不对,是我说错话了,我不该怀疑你,质问你,你能原谅我吗?”
上次的确是他冲动了,说出的话现在回想,他都想抽自己两下,他知道当时的自己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但这都不是他中伤她的借口。
暨柔没有想到他会直接道歉,她知道像顾延舟这样的天之骄子,生来骄傲,要想让他道歉认错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
不过她也实话实说:“你这又是何必?你我迟早会分手,而且我们现在这样已经和分手没什么区别,只是差一句‘我们分手吧’的话罢了,你……”
“谁说我要和你分手的!我不同意!”顾延舟如今听不得“分手”,语气不免有些激动。
意识到自己失态,他深呼吸一口气:“对不起,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和你分手,我也不会和你分手的,暨柔你明白吗?”
“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把你当成……”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面色愧疚。
“但是我知道错了,我也会改,以后我会对你好,我只对你一个人好,你原谅我好吗?”
他的语气真诚而透着一丝卑微,换个人或许就已经心软了,然而暨柔只是眸光微动,语气淡淡:
“你是在可怜我吗?”
“不是!”顾延舟矢口否认,怕她误会,急忙解释:“我喜欢你!”
怕她不信,他又认真道:“我说的是真的,没有骗你,柔儿,这几天我想了很多,虽然你会觉得很可笑,可事实就是,我真的喜欢上,爱上你了……”
顾延舟说着苦笑不已:“我也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是我会用我的行动证明,所以柔儿,你可以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吗?”
他的目光中透着希冀和小心翼翼,暨柔何时见过这样的顾延舟,她别开头错开他的视线,启唇道:“那林向瑜呢?”
见她又有些松动,顾延舟更加认真了:“我是喜欢过她,但那只是过去式了,我保证以后我都不会再提起她,更不会把你当成……她了。”
他没有否认过去,也没有办法否认,他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行动来表示自己自己态度。
“所以柔儿,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可以。”
许久听到她的声音,顾延舟来不及欣喜,暨柔话锋一转:“当我有一个条件,如果你做不到,那就——”
“我可以!”他脱口而出,“柔儿你说,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什么都答应你!”
暨柔:“从今以后,和林向瑜有关的事,你都不可以参与,可以做到吗?”
“可以!”
心中的巨石落地,顾延舟激动地拥她入怀。
暨柔垂眸,希望你可以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