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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奉鸣看出穆暨是为了逼问,但这样下去,思察的身子根本就吃不消!
  “是我的,王爷,孩子是我的,您杀了我吧!”
  穆暨阴沉地瞥了他一眼,如果是他的,他以为自己还能好好的跪在这里吗?
  按照时间来说,野种不可能是柳奉鸣的,所以这贱人竟然勾搭了不止一个男人!
  思察被拉上来又推下去,反反复复好几次,看得柳奉鸣心痛欲绝。
  “思察,你说吧,随便说一个男人……”
  “王爷……”思察看着穆暨,眼睛亮得令人心悸,忽的问道:“为什么喜欢金婵?”
  穆暨愣了愣,眼里倏地泛起暖意,将她的心生生冻裂。
  “八年前在木兰围场,本王不慎被蛇咬伤,是她救了本王。”
  竟是因为这样!
  她们姐妹有七分相似,穆暨一直弄错了人!
  “不是她……”思察摇摇头,艰难地喘息着,说道:“那年秋猎,她患了伤寒,根本就没去围场……”
  舒姨娘厉声吼道:“患伤寒的分明是你!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满口谎言的小畜生!”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污蔑婵儿!”穆暨的耐心到了极限,恼怒道:“本王再问你最后一次,这个野种是谁的?”
  思察想哭,更想笑。
  她自始至终没有骗过他,而他终究选择了由谎言堆砌的金婵。
  身体已经冻僵,感觉不到冷,心脏也被冻结,停止了跳动,也就不痛了。
  她骤然失去了抗争下去的力气,好累,好绝望。
  狠狠咽下翻涌的血气,思察一字一顿地开口:“爱新觉罗?穆暨,你记住,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永生永世,我和这孩子都与你没有瓜葛!”
  说完,她看向柳奉鸣,乌青的脸庞绽放出一抹淡淡笑意。
  柳奉鸣呆住了,明明面目全非,但他好像看到了思察本来的样子,那么美,那么令人心碎。
  穆暨拳头捏得咔咔作响,这贱人死到临头,还是这么放荡!冥顽不灵!
  “扔下去!”
  思察最后看了一眼灰暗的天空,旋即被湖水淹没。
  “王爷,信她一次吧!”柳奉鸣嘶声喊着,“咚咚”朝着穆暨磕头,顷刻就磕破,流了一脑门子血。
  思察那抹笑令他泛起不好的预感,她是在告别!
  小厮一眨不眨看着穆暨,等待指示。
  可这次王爷迟迟未动,湖面的气泡都快没了……
  思察嘴鼻又开始大量溢出红色,身下也流淌出汩汩的血液。
  撑到现在,都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可这就是命吧,而她已经尽力。
  孩子,如有来生,不要找我这样没用的娘。
  如有来生,我想有个真心疼我的娘……
  她带着遗憾和不甘,缓缓地呼出最后一口气。
  “思察——!”一声凄厉的嘶喊传来。
  只见柳氏妆容凌乱,鞋子都跑丢了,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抢过拴着竹笼的绳索死命拽着。
  “夫人这是作何?思察是罪有应得啊!”舒姨娘大惊,上前拦阻。
  “滚!”柳氏眼睛红得滴血,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手下动作不停,拉着绳索不停后退。
  穆暨倏地抖了抖,这两个女人截然不同的反应,让他心底深处漫开莫名恐惧!
  “王爷,好多血……”
  小厮颤巍巍指着湖面,只见一大片血水从湖底翻上来!
  “思察啊,我的亲生女儿啊——!”柳氏哀嚎着,终于看到水下的竹筐露了出来,用力一拽,却像是见鬼般滞住了。
  因为,竹笼里空空如也……
  里面的人,永远沉在了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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