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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呢?”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是你说怕被打扰,便想法子将老爷夫人骗去了姻缘庙。”
晋萱儿想起来了,本来打算着利用乞巧节对晋绥宁行不轨之事的。
罢了,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
目前最重要的事,还是要救晋家,改变晋家被屠杀的命运。
“抱歉,莲香,今夜我不出门了。”
“今夜可是热闹得很,每年你都要去逛花灯祈福的,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真的没事,不过是想要歇息一下。”
脑海中涌入太多东西,一时有些头脑发晕。
“我给小姐点些安神的香吧。”
莲香点好香便关好门走了出去。
晋萱儿半靠着,做了个噩梦,冷汗连连。
梦里俱是火,又闷又热,她却如何都逃不出去,耳边还有惨叫声,是莲香的,还有管家刘婶的,她们都在火里挣扎痛哭,爹娘呢?
她哭喊着叫着爹娘,喉咙干涩得发疼。
就在这时,鼻息之间有香气缭绕,安抚了她的心,她渐渐地摆脱了火海,开始睡得安稳。
下一秒意识到不对劲,却发现自已躺在晋绥宁的胸膛上,她皱了眉,立马推开他。
“你何时进来的。”
晋绥宁怀中一下子空虚,她何曾这般冷硬地对他说过话,一时有些惊讶。
“你没有起来吃饭,我便问了莲香,她说你不舒服,所以我来看看。”
他看她坐着睡着了,便要将她抱到榻上去。
“ 男女授受不亲,你我如今也不是孩童了。”她咬了咬唇,眼里带着对他的警惕。
又想着不能如此明显,她又软了声音:“下次你叫我一声便是,我自已会醒来。”
晋绥宁嘴角的弧度渐平,他温声道:“的确是我做得不妥当。”
晋萱儿竟听出了几分落寞,对于晋绥宁,她没办法狠下心来,可又克制不住将云秉权的怒意转移到他身上。
她吸了一口气,暗示自已要冷静,可不能得罪他。
晋绥宁垂眸道:“萱儿,先前你为何不让我娶别人,告诉阿兄。”
他单膝跪在榻沿,微微仰头看她,修长的脖颈喉结凸起,下巴线条流利,十分性感,眼眸却深邃温和,仿佛满眼只有她一人,一不小心望进去便要被他蛊惑。
等他恢复记忆,想起自已是云秉权,便会变得强势又冷酷无情。
没想到他竟提起了下午的事,她有些心乱如麻。
她躲过他的视线,对他道:“你先出去吧,你今夜不是跟周姑娘相约吗?不必管我,我歇息会就起来吃饭了。 ”
“萱儿,你怎么了? ”
她的眼神变了,似乎带着几分惧意。
“你就当没有发生过。 ”晋萱儿打断他的话。
晋绥宁的手指不经意地划过嘴唇,轻笑道:“好,我知道了。 ”
他起身离开,垂眸掩去眼底的晦暗不明。
从她醒来到现在,她没有唤他一声阿兄。
等他出去,晋萱儿便起身偷偷在窗边看着,莲香突然出现:“姑娘,你真的不跟公子出去啊?”
“自然是真的。你也别跟着去掺和了。”
“好吧。那小姐起来吃点东西吧,别饿着了。”
晋萱儿想起自已的确有些饿,她点点头。
吃饭的时候耳边传来烟花爆竹声,震耳欲聋,她放下碗筷。
前世的记忆不全,不可贸然行事。
这么想着,她推门走了出去。
“莲香,我们换个衣服也出去玩吧。”
“好啊好啊。”
莲香早就想出去了,她连忙帮着晋萱儿梳妆打扮。
晋萱儿看着铜镜里的自已,眼眸水莹莹的,一身浅粉纱裙,头上戴着星月流苏发簪,眉眼间娇俏明媚,跟前世梦境里的她截然不同。
梦境里的她那双眸子带着悲伤凄凉,
她甚至没办法想象,那真的是自已。
两人便出了晋府,邡城是除了上京城最繁荣的都市,到处都是商铺酒楼,各种建筑鳞次栉比,因为是乞巧节,全城都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
烟花在头顶绽放,她看得入了迷。
正看得入神,却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晋萱儿,你也来了?”
来人是叶子焕,邡城有名的富商之子,家财万贯,性情浪荡不羁,最不爱的事是上学堂,还有读书,最爱的是捉蛐蛐斗鸡,还有去青楼小酌。
看着他的脸,前世的记忆瞬间明朗了一些。
前世叶子焕没有选择继承家业,而是考中了状元,后来,他为了弹劾梁家,为晋家翻案,被梁家人害死。
直到他死,她才得以见他一面。
是晋家满门被屠杀后的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
阴暗湿冷的地牢里,他全身是伤,一身潦倒,他收回探向她脸庞的手,扯了一笑,十分虚弱,再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
“晋萱儿,我还以为你死了,可惜啊,我没有帮你复仇成功……”
他说完这一句话,便去了。
晋萱儿眼眶一红,猛地扑了上去,锁住叶子焕的脖颈。
“叶子焕,竟是你。”
喉间已有哽咽声,不止叶子焕震惊了,莲香也震惊,她一边挡着两个人,一边道:“小姐,你该不会转移目标,看上叶公子了吧?”
“晋萱儿,你要把我勒死了。”
晋萱儿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直到一双冰凉的指将她从叶子焕身上拉开。
晋绥宁拉着她下来,眼眸虽带着笑,却有些凉意。
叶子焕一边呼吸一边道:“晋萱儿,你就算对本公子有非分之想,我也不会从了你的。”
晋萱儿上前想捂住他嘴巴,却被晋绥宁拉了回来,他此时脸上已没了笑意。
“萱儿不是说不舒服?怎么跟叶公子在一起?”
“我突然又没事了,便约了子焕兄出来逛逛。”
“今日是乞巧节,你别乱说……”叶子焕大惊小怪地道,晋萱儿狠狠地给了他一手肘子。
他把话吞了进去,转而道:“的确如此。”
“那就一起吧。”
周思玥的声音温柔又甜美,晋萱儿这才看到她。
这是周府千金,性情温婉,生得貌美,与晋绥宁站在一起倒是般配,心上有些许刺痛。
她选择了拒绝,将那股刺痛强压下去:“不必了,我与子焕兄还有要事商议,不打扰你和阿兄相约了。”
叶子焕偏要拆台:“我与你能有什么事?”
晋绥宁却继续拉着晋萱儿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萱儿不必见外,一起吧。”
“那好吧。”
晋萱儿不经意地抽出手来,推着叶子焕一起走在了前面。
四人便一起逛起了集市。
晋萱儿多看了叶子焕几眼,实在想象不出他成为状元郎的样子。
得此好友,实为她之幸。
她笑道:“叶子焕,可真是稀奇得很,你怎么一个人?左拥右抱才是你大少爷的风范吧?今日可是乞巧节。”
“天色还早着呢,晚点要不一块儿上缘香阁小酌一杯?我请你。”
缘香阁是邡城有名的青楼,一想到前世曾堕入青楼,她简直对青楼是深恶痛疾。
“不去,你自已去吧。”
“真是不解风情,你可知道那缘香阁不是普通的青楼,不要用你极其世俗的眼光去看待。”
“你敢发誓你不是去看美人儿的吗?说得真好啊。”
“叶公子是去看邱甜甜姑娘的吧,那可是缘香阁的花魁。”莲香插话进来。
“叶子焕,老实交代,邱甜甜这名字可真好听,是不是生得很美啊?”晋萱儿忍不住逗他玩儿,竟鲜少地发现他耳根子红了。
看来真是有情况,晋萱儿便继续开口要逗他。
“晋萱儿,你今天到底吃错了什么药?莫不是看上我了?”
“谁会看上你,想多了吧。对了,我梦到你成为了一个状元郎。”
叶子焕发出一声嗤笑:“我最烦读书了,跟坐牢有何区别,怎么可能。”
晋萱也道:“是啊,怎么可能。”
叶子焕指了指前边的女子,低声问道:“萱儿,你义兄真的与她定了婚约?”
晋萱儿看过去,前世关于周思玥的事她记得不多,只知道自已下药与晋绥宁欢好之后两人便很快退了亲。
叶子焕用衣袖作势要给她擦擦眼泪:“你这都快哭出来了,还说不喜欢这童养夫呢。”
两人多年好友,他早就看出她对她这个义兄是心思不正。
“你别想太多了,我只是被烟花迷了眼。”
晋萱儿刚才的确想哭,却是想到叶子焕前世的事,与晋绥宁无关。
“我才不信。哭有何用,你求我,我帮你想法子把人抢回来?”
“你呀,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这种缺德的法子都想得出。”
跟前世的她简直混蛋到一块儿去了。
两人说着悄悄话,在旁人看来却十分亲密。
晋绥宁这一路脸便没有好脸色,周思玥瞅着他的脸暗暗笑了一下,她咳了一声,晋绥宁看了过去,两人眼神相视,都读出了彼此的意思。
不多时,便有一群人潮涌了过来,晋萱儿本来打算带着叶子焕去放莲灯的,却被人群挤开,等她回过神来,却发现身边只剩自已和晋绥宁了。
“我们去找他们吧,周姑娘也不见了。”
晋萱儿觉得气氛极其怪异和尴尬,她因为前世对他生了些抵触,可内心对他又是渴望的,像是一具躯体有两个灵魂,极其复杂的情感,让她有些难受。
晋绥宁拉住了她,微笑绽放在他清俊的唇角,他声音低哑:“萱儿,你在生阿兄的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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