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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个想法。”
  陆彦哲:“学什么?”
  阮竹:“医。”
  陆彦哲:“……”
  这件事呢。
  阮竹仔细想过了。
  光靠她一个人抱着《神农易经》这本书钻研是不行的。
  无论是学什么,都得交流,都得实践。
  尤其是学医这种事。
  你不实践,你不和同辈比你厉害的人交流,那你就只能固步自封。
  而望眼整个前世今生。
  还有谁能比那个怪老头,更适合让自己去拜师?
  所以陆彦哲问的时候。
  阮竹就这么坦率的说了。
  说完以后。
  男人的眼神有些沉默。
  陆父陆母也有些沉默。
  沉默的连院子里掉根针都能听见。
  阮竹当时就有些迷茫。
  “咋了?不好吗?”
  陆母:“没……没,挺好的。”
  陆父:“去吧,想去就去吧。”
  陆母:“那老乔头会医术,我倒是不知道。”
  陆母:“你要是想去学,就去学,先问问人家愿不愿意收徒。”
  陆母:“都这么些年了,村子里都没人知道这老乔头会医术。”
  陆母:“只怕他也是不想让人知道。”
  陆母:“你若是去了,你可莫到处宣扬。”
  陆母:“我们自然也不说。”
  嘱咐着嘱咐着。
  陆母自己倒还眼泪汪汪了起来。
  陆父也是沉默着,只是不停的吸着手中的大烟。
  阮竹没转过弯来。
  只是寻思着。
  这咋回事啊?
  这咋自己学个医,倒还让这几个人又是激动,又是沉默了?
  难道是怕自己学了医,就看不起她们?
  阮竹拿着背篼的手捏紧,小心翼翼道:“爸妈,你们这是……”
  “不愿意啊?”
  陆母:“胡说!”
  陆母:“高兴都还来不及!”
  阮竹:“那这是……?”
  她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眼见阮竹越发迷惑。
  陆彦哲终于在旁边开了口:“阮家没让你去上过学。”
  阮竹:“是啊。”
  陆彦哲:“你要学医,不识字咋学?”
  更何况。
  别的轻松的不学,偏偏就跑去学医。
  之前不学,偏偏就嫁来陆家,知道陆彦哲腿断了之后再去学。
  这为啥学?
  为了谁学?
  只要一想到这个啊。
  陆父陆母以及陆彦哲。
  三人心里那可都是五味杂陈。
  既是感动,又是感恩,更是温暖。
  这儿媳妇啊。
  这陆家得冒多大的青烟啊。
  陆母捧着阮竹的手,眼含热泪:“好,好好好,好孩子。”
  陆彦哲虽说没说话,可一直波澜无光的眼,此刻也有了一丝丝的动容。
  陆父呢,虽说一直吸着大烟,可看感觉还是有些触动的。
  于是终于反应过来的阮竹:“……”
  ……
  沉默。
  沉默是此时的阮竹。
  天杀的哦。
  她可真没想到这一层!
  她只是想着自己学会,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
  当然。
  顺带再把陆彦哲治好。
  哪里是专门为了陆彦哲去学!
  可这一刻。
  陆家三个人的感动。
  阮竹的沉默震耳欲聋。
  心里默默咽下那点念头。
  然后笑着道:“哎呦,妈,行了行了。”
  “都是一家人。”
  “那老乔头能不能收我为徒还是另说呢。”
  “别激动别激动。”
  随后转身又对着陆彦哲道:“我在阮家没读过书,倒是偷偷的学了些。”
  “不是很精通。”
  “但是我想试试。”
  陆母:“支持!”
  陆父:“支持。”
  陆彦哲:“嗯。”
  阮竹:“……”
  ……
  有了陆家三人支持鼓励的眼神,再受到陆子迪虽说不懂但热烈喜爱的眼神。
  阮竹背着背篼,硬是心里暖洋洋的出了门。
  ……
  上午的阴面子山,没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所以她拿着镰刀和小锄头转向了阳面子山。
  前世。
  那姓乔的怪老头,去山上找一种草药。
  下雨天山上湿滑。
  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腿骨折了,没法下山。
  就在山中无力之际。
  碰见了正好去山上摘野菜的阮竹。
  阮竹一路给他背了回去。
  也是那次。
  她见了老头子桌子上的纸纸画画药方子。
  才知道这老头竟然还是个中医。
  甚至。
  还是颇为厉害的那种!
  就这样。
  她才开始死缠烂打一般求着那老头子帮她看看她的弟弟。
  即便是承受着她的恩情,那老头子也硬是被她死缠烂打了一年,才同意了下来。
  可见啊。
  那老头子是一点也不愿意给人看病。
  更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本事。
  因此。
  陆母刚刚有一点说得对。
  那就是,无论如何,不得声张。
  因此。
  阮竹此行啊。
  只是单纯的先送点草药过去,做敲门砖。
  而用来做敲门砖的这颗草药。
  更是这老头子前世里一直需要的。
  她左手捏着手里的镰刀。
  右手找了根长棍子薅着杂草。
  顺着阳面子走向深山的路一点一点移去。
  等到整个四周被一颗一颗大树笼罩,有点遮天蔽日的阴凉感的时候。
  她看着远处一颗大石头上那开着长长的尖叶子的草瞬间笑了。
  找到了!
  鬼碧草!
  她急不可耐一般向着那边移动。
  可才只是踏出一步。
  背后的冷汗,瞬间让人心底发凉。
  尖锐的獠牙,又弯又长,背上的鬃毛,黑色飒爽,体型庞大,只比家猪看着小了一点点。
  站在鬼碧草的旁边,眼睛盯着她,目含凶气。
  嘴里不停发出一些声音,似乎在警告她这个侵入领地的外来者。
  阮竹一动不敢动。
  额头上紧张的冷汗一个劲的滴落。
  却也不敢伸手去擦。
  都到这个时候了。
  她却还有心思想着陆母的话。
  好运气不是时时有。
  但是坏运气却能。
  真虎啊。
  她这可还没彻底进深山呢。
  也就才只是在外围。
  好家伙。
  硬是给她碰上了。
  真是挡都挡不住。
  草重要?命重要?
  那还能说。
  她开始小心的向后踏出一步。
  那野猪果然停下了警告的声音。
  她再往后退出一步。
  野猪的姿态果然稍稍的放松了一些。
  阮竹见此,也跟着小小的放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傻冲上来,什么都好说。
  她继续往后退。
  可下一脚。
  那触底的柔软,瞬间让她放松的心脏猛地一滞。
  “嘶嘶嘶~~”
  “嘶嘶嘶~~~”
  “轰轰轰~”
  “轰轰轰~~”
  蛇信子吐露不停的声音。
  似乎受到生命威胁,感受到气息的野猪又哼哼唧唧。
  阮竹都快要跪下了。
  不是,大哥。
  你想让我死就直说啊,还搞什么重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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