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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水生产队的午饭,自然是不一样的。
  一口集体时吃饭的大锅,锅底贴满切片的红薯,按不同位置,红薯呈现不一样的硬度,口感个个与众不同。
  大餐桌上,早已摆满广水村的特色菜肴:红烧豆角,干煸豆角,豆角晒肉,酸豆角,干豆角焖鸡……
  这一桌是豆角宴席。
  餐餐不一样。
  顿顿有菜有肉。
  “哇,这是过年吗?”徐满枝惊呼。
  她从古籍中翻过,知道民间有个习俗叫“年”,一般农村人家吃得节俭,平时舍不得吃的鱼和肉,也就在家人团聚的日子一起吃。
  叫“过大年”。
  出生在末世的她,老徐谈起古文明,也是挑挑拣拣的,她在书中见到时,特惊讶特好奇呢。
  白痴。
  姜捧月内心白眼快要翻得包浆了。
  在城里时,她还没觉得丢脸。
  徐满枝走一路,脸丢了一路。
  捡都捡不起来的那种。
  殊不知,村长和一众知青听到这句话,一个个心头五味杂陈,颇不是滋味儿。
  渡过最艰难的饥荒年,日子稍微好点,但也不至于顿顿白米饭,餐餐吃得上荤油,一大桌子菜肴,只招待城里来的贵客。
  贵客吃剩的残羹冷炙,往往是村里人抢着吃的好东西。
  分不到的,也只能干瞪眼。
  他们只觉得这姑娘心眼儿真实诚,怪可耐的呢。
  饭后,村长安排了钓鱼活动。
  周向群和姜捧月兴致缺缺。
  他们很少野钓,鱼儿常常不咬钩,有时候会去专门饲养鱼儿的水池里扯。
  所以,两人玩了一会儿就走了。
  徐满枝贼拉喜欢。
  因为,村长说:“你钓的鱼儿,你可以带走。”
  天底下有比抢食物更令人兴奋的?
  她表示不仅愿意扯钩,还想下河捞……把村长吓得一个激灵。
  一个下午,在大黄的帮助下,水桶里全是冒着头的鱼儿,把她高兴坏了,打算带回海城,烧着吃,烤着吃,顺带晒一批鱼干。
  要不是天擦黑,姜捧月生拉硬拽,将她拉去吃饭,她还打算野钓到天亮。
  一进屋,徐满枝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香气。
  晚上大锅里熬煮着红薯粥。
  大桌重点是一道肥嘟嘟的肉片,旁边摆着清炒鸡毛菜,鸡毛菜拌豆腐,干辣椒炒酸菜……绿油油一片。
  除了吃得贼有劲儿的徐满枝,边上连司机在内的三人,食不知味,青菜塞喉咙,吞咽不下。
  “吃啊,快吃,这么好的菜,什么样的厨子,太有才了,我都想买一个带回家。”徐满枝道。
  末世,人口也是生产力。
  老徐买过一个黑鬼。
  姜捧月默默翻个白眼,但在周向群的目光下,朝他比出了一个“耶”,眨巴着眼睛,表示事情搞定了。
  周向群顿时带劲儿了。
  他迎合徐满枝,催促小方快吃,自己也夹了一筷子青菜,用力咀嚼着。
  一会儿要干体力活。
  他得多吃点。
  但鸡毛菜喇喉咙,他连吃了两大碗红薯粥。
  晚上村长搬出一个老音响,喊来村里人在大院子里一起跳舞,笑着对三人道:“这是我们刘知青说的时髦,叫什么科,动静挺大……”
  小刘知青说,城里人最时髦的,人人都喜欢。
  徐满枝一脸懵逼。
  她看着满院子人像丧尸似的,群魔乱舞,顿时惊讶得瞠目结舌,尤其村长竟然还给配上吵死人的乐曲。
  这要在末世,老徐得一阵突突了。
  徐满枝无力吐槽。
  她转身就去了村长给安排的房间。
  屋子里有两张床,特意安排两位女同志的。
  她蹦上去后,抱着手臂躺在床上休息。
  “枝枝……”
  门外传来一道细微的呼声。
  不用猜。
  徐满枝就知道鱼儿要咬钩儿了。
  晚上吃饭时,她就嗅到碗筷上的特殊气味儿。
  这姜捧月不是傻就是蠢。
  下个药都不会。
  味道冲死人。
  傻子都闻得出来。
  屋外,姜捧月见徐满枝没吱声,兴奋不已,暗暗猜测她应该是上道了,已经晕晕乎乎,不分东南西北了吧。
  她蹑手蹑脚出去,对着外头“咕咕”了三声。
  周向群摸进来。
  他低声问:“她,她中了没?”
  “中了。”
  姜捧月浑身不对味儿。
  她既高兴,又难过。
  眼前的男人一心一意喜欢的人是徐满枝,对她从没正眼瞧过,现在帮他帮到这份上,也不知道对错……
  “谢谢你,小钰,等我跟她事成了,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一辈子对你好……”周向群搓手道。
  他快急不可耐了。
  之前没想过要跟徐满枝生米煮成熟饭,但现在不容他选择了,唯有如此,才能让她高昂的头颅垂下。
  女人的贞操是一等一的贵重。
  有夫妻之实,徐满枝自然对他死心塌地。
  “好吧,你一定要记得誓言。”姜捧月难过道。
  周向群点头,转身就摸向屋子。
  这会儿,大院里音响声音大,村里知青院也是分男女的,所以一般不会有人看见,还是很安全的。
  屋里窗户糊了纸,又关上了,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周向群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摸着到了床边。
  他利索地脱掉衣服。
  “捧月,我会对你好的,你放心吧,我们要做一辈子夫妻,只要过了今晚,往后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他道。
  ***(此处省略)
  半夜时分。
  一道狗叫声响起,惊醒了正在屋里熟睡的两人。
  周向群忙不迭穿衣服。
  他还没来得及套上裤子,眼前骤然一亮,刺得他忙“啊”了一声,匆匆捂住了眼睛。
  “咦,你们怎么睡到我床上了?”
  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周向群蓦然一震,心肝儿乱颤,忙不迭松手,正眼看向门边。
  “怎么是你?”他惊呼。
  门口倚着的不正是衣服穿得结结实实,手中提着两个木桶的……徐满枝麽。
  她不该睡在床上的吗?
  那刚才的女人是……
  他一回首,发现还在酣睡的赫然是……姜小钰。
  周向群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慌乱道:“捧月,你听我解释,我跟她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真的,我只是走错了屋子。”
  呦。
  男人撒谎都不过过脑子的咩?
  徐满枝唇角噙着笑,将两桶鱼儿放下,佯作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道:“我知道了,你也就是睡错了屋,只要别娶错媳妇,就可以了。”
  “不会,不会,打死我也不会的。”周向群连忙套上裤子,完全不敢深思,狼狈地逃窜出了屋子。
  他不懂。
  问题出在哪里。
  明明前脚才跟姜小钰道别,怎么后脚就睡错了人?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当时,一定是药物致幻的原因。
  不然以梦中“熟悉的配方”,他肯定会中途辨别出来的。
  啪啪。
  徐满枝给了姜捧月两巴掌,将她从药物中唤醒。
  “啊——”
  没穿衣服的姜捧月尖叫出声,被徐满枝一把捂住了嘴。
  “村长刚送我回来,还没走多远,你想把村里人都惊动,知道有野男人进了你的屋,跟你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儿?”徐满枝嘲讽道。
  强烈的刺激,浑身的疲累,还有脑子里疯狂的羞耻,重重打击下,姜捧月再也承受不住,一下晕厥了。
  “靠!”
  徐满枝不满地低咒了一声。
  怎么古时的人类,如此弱不禁风,还能在清醒状态下晕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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