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皇上带着皇后娘娘一起去了御书房。”
闻言,惠妃端起茶杯的手放了下来,皇上两年前亲下口谕妃嫔不得靠近御书房和紫宸殿半步,如今竟然带着陆芷鸢亲自去往御书房。
连日的独宠,如今更是为了陆芷鸢主动破了自己的口谕,惠妃心中便难受的紧。
“陆芷鸢除了一张脸,还有比本宫年轻一点,她有什么好的,值得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偏爱她。”
“本宫自十二岁起便爱慕皇上,本宫对皇上的爱比任何一个女人都深,为什么皇上就是感受不到,却只看得到那个陆芷鸢。”
彩环见惠妃直呼皇后的名讳,面色一变,提醒道:“娘娘慎言。”
“怕什么?”惠妃气的甩了一下衣袖,气愤道:“难道本宫这明玥宫还有吃里扒外的奴才不成。”
“娘娘息怒。”彩环彩新大惊。
“碰~”
惠妃不仅没息怒反而怒气更甚,随手砸了茶盏,接着是摆件、花瓶,寝殿内能砸的东西都砸了,顿时满地狼藉。
两个婢女跪在地上不敢发一语,即使手背都被茶水烫了,被瓷器割伤了,两人依旧额头贴着地面,不敢抬头,更不敢起来。她们知道,此时不宜开口劝娘娘什么,反而会更加激起娘娘的怒气。
“嘶…”被花瓶碎片割伤了手,鲜红的血液让惠妃找回了一丝理智。
彩环彩新吓的连忙起身找来纱布和止血药粉,手忙脚乱的包扎好,“娘娘,奴婢去请太医来看看。”
“不用了。”惠妃自嘲一笑,望着手指上的伤口,“这点疼哪里比得上心口的疼。”
“皇上更不会因此来看本宫一眼,又何必兴师动众惹人看笑话呢。”惠妃很是伤心,整个人也显得颓废了许多。
彩新垂下了头,她知道娘娘爱皇上,很爱很爱,当初该进宫的本是相府大小姐,只因小姐爱慕皇上,在丞相书房外跪了一天一夜求丞相让小姐入宫,那天还下着大雨,小姐愣是倔强的跪着,任何人劝都不起,除非丞相答应让她入宫。
最后丞相夫人和大小姐于心不忍,这才帮着一起劝丞相,也好在当初皇上只是点了丞相府送女儿入宫,却没有点明丞相府中的哪位小姐入宫为妃,只是因为长幼有序,所以丞相才会想着让大小姐入宫。
彩新见娘娘这样,心里很不好受,“娘娘,您……”
彩新刚开口便对上娘娘淡淡的眼神,即使眼神平淡,但彩新知道,那是警告。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好几次都想劝娘娘放下,但娘娘就是如此执着皇上,她只得止住话。
于是转口道:“娘娘,皇后去了御书房,这代表着之前皇上不许妃嫔踏入御书房和紫宸殿的口谕不作数了,娘娘往后也可以去,毕竟有皇后在前面带头,就算皇上责怪要罚,那也是皇后娘娘先没遵守皇上的口谕,怪不到娘娘身上。”
既然惠妃娘娘不喜欢听放弃爱皇上的话,彩新只得给惠妃出点子。
“娘娘温柔娴静,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在行,时间长了,皇上一定会注意到娘娘,到时肯定恩宠不断。”
惠妃心里的郁结消散了许多,是啊,皇上只是没有发现她的好而已,等发现了,陆芷鸢又怎能和她相提并论。
彩新见惠妃脸色好看了许多,眼里也重新燃起了希望,便知道自己这是劝住了。
……
沈君樾让赵全搬了个圆凳放在他的旁边,陆芷鸢就坐在那里,此时正一手缓慢的磨墨,那动作有一下没一下,很是敷衍;另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打瞌睡,小脑袋一上一下的。
“困了别勉强,鸢鸢先到偏殿休息一下。”
沈君樾放下手上的奏折,一手托住她打瞌睡的脸。
陆芷鸢困意瞬间消散,尴尬的耳根子都红了,“臣妾、臣妾没事,不困的。”
沈君樾将陆芷鸢抱坐在腿上,按住她挣扎的手,好脾气的说:“好,鸢鸢不困,但我想让鸢鸢休息。”
陆芷鸢突然被他如此亲昵的抱着不说,他的薄唇还贴在她的耳蜗说话,太撩人了。
“那臣妾还是回凤仪宫休息吧。”陆芷鸢心怦怦直跳,她想逃。
“晚点陪我一起回去,鸢鸢先到偏殿等我一会。”
陆芷鸢一愣,停下挣扎,问:“皇上今晚要歇在凤仪宫吗?”
“自…”沈君樾想说自然,又转而问:“鸢鸢难道不想我去凤仪宫?”
倒也不是不想,只是她昨晚才骂了他好几句,原本以为他不会再歇在凤仪宫,现在看来他还真放得下帝王面子,她为此担心受怕一整天,合着他像是不记得她骂过他一般。
这感觉,像是沈君樾骂了她,她是受害者一般,为此记了他一整天的仇,别人压根没当回事。
“没有啊,臣妾就是随便问问。”她才不会傻到主动提及骂过他的事呢。
沈君樾用脸蹭了蹭她的侧脸,嘴角抑制不住的勾起,很是满意她的回答,还算她有良心,没把他往外推。
“皇上连日歇在凤仪宫,会惹得后宫妃嫔和前朝大臣不满,会不会让皇上为难?”
陆芷鸢突然想起来昨晚沈君樾好像指责过她把他推给别人,但她昨日还没有开口劝他要对妃嫔雨露均沾的事,他就已经开始生气了,那他是怎么知道,所以陆芷鸢说的委婉也问的小心,就怕是自己会错意了。
“鸢鸢把我往外推,我才会觉得为难。”
沈君樾还没有高兴一会,便听到她这一问,果然还是那个小没良心的。
陆芷鸢心开始慌乱了,“皇上是天子,后宫妃嫔都是皇上的女人,她们也日日盼望着皇上前去,臣妾哪里存在把皇上往外推。”
“但我只想要鸢鸢,鸢鸢想让我去别处,就是把我往外推。”
“鸢鸢就不想要独占我吗?”沈君樾的声音带着诱惑带着缠绵。
这两句话一出,陆芷鸢觉得她有一瞬间是忘记了呼吸的,心脏更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
“我…我…”
我了半天,陆芷鸢也没有吐出一句话来,她实在太惊讶了,这是帝王会说的话吗?
“陛下,姚相在殿外求见。”
赵全弯着腰,额头上冒着冷汗,不用看他都知道此时陛下的眼神有多冷。但姚相一来便长跪在御书房门口,他不得不进来通传一声。
沈君樾确实很不悦赵全打断了鸢鸢的话,这会儿,这个小没良心的已经从他身上跳了下去,别说σw.zλ.抱了,连手都牵不到。
“何事?”沈君樾淡淡问。
赵全恭敬道:“姚相五公子突发恶疾,府医和太医都束手无策,如今正跪在殿外求见陛下。”
沈君樾看了一眼殿外,“让姚相进来。”
陆芷鸢看赵全又匆匆出去,有外臣求见,她自然得避开,便欠身道:“臣妾先回……”
“鸢鸢先去偏殿等我。”沈君樾拉起她的手,将她往偏殿带。
陆芷鸢见他坚持,也没在开口说要回去,去偏殿就偏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