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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您吩咐的事,已经办妥了。”新绿很是不解,“可是姑娘,这对您的名声?”
  “不会有事的。”
  姜昭妤从平南侯府的第二日就吩咐新绿去街上找了小乞丐,给了他tຊ们铜板,让他们将邬氏做的事情传扬出去,最好让整个都阳城的都知道。
  润国公府,褚瑾熠的院子里。
  “公爷,姜姑娘派人给您送东西来了。”无言捧着酒坛子进来。
  “是酒?”
  “是,听来的人说,这是姜姑娘亲自酿的。”无言将酒坛子放在桌上,“还有一封信。”
  褚瑾熠接过信拆开一字一句看了起来,也就短短两句话,就是感谢平南侯府的事,这坛酒是谢礼,请他务必收下。
  褚瑾熠笑了笑,无言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绝对是看错了,他家公爷平日里一笑准没好事,什么时候笑得这么温和了?
  无言抱着酒坛子,无风与无影看着褚瑾熠在树下挖坑,想去帮忙却被拒绝。他们属实想不明白,不就是一坛酒吗?至于埋起来吗?还亲自动手。
  无言看了看手中的酒坛子又看了看挖坑的褚瑾熠,凑到无风面前:“公爷什么时候对姜姑娘起了心思的?”
  “起什么心思?”
  见他二人没明白,摇摇头:“你们怎么不开窍呢?”
  无风眼睛一转,声音极小:“你是说公爷喜欢姜姑娘?不能吧,公爷还能喜欢姑娘?”
  “废话,不喜欢姑娘难不成喜欢男人?”无言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奇怪,我日日在公爷身边,怎么之前没瞧出来呢?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褚瑾熠又不耳聋,三人说的话他自然一字不差地都听见了,什么时候?
  褚瑾熠想起,她及笄那日,他去找靖国公有事相商,她一身红裙安静地站在那儿。那日,他恍然发现,以前那个总是一个人待在一边的小姑娘长大了。
  每一次,他都会忍不住看向她,他知道,她并不似表面那般安静,也不似表面那般规规矩矩的,只是她像鱼一般,躲在水草里,只在长公主做的水草里游动、嬉戏。
  但小姑娘心里有了他人,褚瑾熠怕自己动静儿大了,小鱼儿躲到其他找不到的水草里去。
  “姑娘,您就送一坛酒过去,润国公会不会嫌弃?”
  “不会,他什么好东西没有?自己做的才显我的诚意。”姜昭妤说着起身,“走吧,给阿兄送一坛过去。”
  新绿抱着酒坛子跟在姜昭妤身后,没一会儿就到了邬承钰的院子,书房里有其他人在。
  “惠然也是……”
  姜昭妤听到里面谈及常惠然,那声音约莫是常惠然的大哥,姜昭妤让新绿将酒放在偏厅,与明吉说了一声后,便回去了。
  “姑娘。”新绿见姜昭妤一路都未说话,轻轻喊了她一声。
  “我无事。”姜昭妤说,“对了,可知昨日润国公府大夫人来做什么?”
  “听说似是因为姑娘的婚事。”
  姜昭妤停下,回头看着新绿:“我的婚事?”
  见新绿点头,姜昭妤这才回过身继续走,难不成阿母想将她嫁给知晗的大哥,褚瑾熠?
  如今在都阳城,褚瑾熠是夫婿的最佳人选,出身名门,官至三品,深受器重,又气度不凡。
  姜昭妤心中叹气,突又觉得烦躁,伸手折掉了边上的杏树枝,树上的杏花散落下来,落了不少在头发上。
  邬承钰书房里,常惠然大哥走后,他将明吉唤了进去。
  邬承钰打开桌下的右屉,拿出放在里面的休书,这休书是常惠然不见的第二日写好的,只是一直没送去常家。
  “明吉,去找常惠然的人可有消息递回来?”
  “她和胡能项已经到了西县,但她二人已经有几日不在一处了。”明吉说,“胡能项和西城知府联系上了。”
  “继续盯着,有消息随时告诉我。”
  “是,世子。”明吉躬身随后又说,“这几日在西城发现了润国公的人,他们也查到了胡能项。”
  “无事,润国公的人查到也不奇怪,咱们各自行动互不干涉。”邬承钰想起刚才听到姜昭妤的声音,便问,“姑娘刚才来过?”
  “是,不过见书房有人又走了,留下了这坛酒,新绿说是姑娘亲自用桃花酿的。”
  看着那坛桃花酒,邬承钰想起那日在桃坞,姜昭妤站在桃花树下,伸手接桃花,却不知桃花落在肩头。
  又想起前两日在邬氏算计她,想要她嫁去侯家,以及那日长公主与她说的话。
  邬承钰将手中的休书给明吉,让他交给管事送到常家去,送到常大人手上。
  “是,世子。”明吉上前接过信,转身就走。
  “等等。”邬承钰突然叫住明吉,他从书案前绕到前面,又踱步走到他面前,将休书拿了回来,“我还是给母亲吧。”
  邬承钰带着休书去了长公主的院子里。
  长公主正坐在窗边想姜昭妤的婚事,桑梅进来说是世子来了。
  邬承钰只听到里面传来长公主没好气的声音:“他来就来了,本宫来迎接他不成。”
  邬承钰苦笑,自从他的婚事发生变故后,长公主就对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桑梅和白嬷嬷对视一眼,皆看到了无奈。
  “母亲。”
  “你来做什么?没事儿别来碍我的眼。”
  桑梅忍着笑,亲自给邬承钰上了茶,然后退立到一边。
  “母亲,这个还劳烦母亲替我送到常家。”邬承钰将休书递给长公主,“儿子让母亲操心了。”
  长公主接过一看是休书,随即瞟他一眼:“有人终于舍得拿出休书了?常惠然找到了?”
  “找到了,不过母亲,暂时还不能动她们,胡家那小子还有用。”
  长公主打量他一番,见他不像说谎,便也信了:“那你回去吧,别在这儿,看见你就来气。”
  邬承钰无奈,半晌没动,最后在长公主的注视下,斟酌再三才开口。
  “母亲,我知你这些时日都在忧心满满的婚事,姑母那边也没放弃让满满嫁到侯家的打算。”
  长公主将休书放在榻上的小茶几上,看向他,不知他想说什么。
  “那日你和满满说的话我听见了,我虽对满满无男女之情,但我愿意如母亲说的,娶满满。”
  桑梅等人惊讶万分,世子和姑娘之前因为常惠然的事闹了些不愉快,她们都是知道的,怎么今日世子主动提出要娶姑娘了?
  再看长公主久久没说话,邬承钰也拿不定长公主在想什么,试探着喊了她一声。
  “世子爷果然是在官场久了,与我也打起官场那一套了。”
  “母亲何意?”
  长公主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邬承钰有些心虚,长公主笑了笑,让邬承钰更是头皮发麻,想一走了之了。
  “我何意?常惠然不见一月了,你今日才拿来休书,并且还迟迟不将她抓回来。”长公主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清楚,无非心里还有她。”
  邬承钰没说话,他承认他心里是还有常惠然,可更多是不甘,他不甘常惠然撇下他同其他男子私奔。
  “你提出娶满满,无非是知道即使常惠然被带回来了,也和你再无可能了,而靖国公府不可能没有世子夫人,你又不想娶其他人,便在满满身上打主意,是或不是。”
  长公主怒目而视,邬承钰无话可说。他心中就是这般打算的,这样一来,满满不用受内宅女子的委屈,他也不用非他所愿另娶旁人。
  “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可母亲之前也是想让我娶满满的,如今怎么又不同意了呢?”
  长公主觉着与邬承钰说不清楚,虽说之前是想让他娶满满为妻,但只是想成全满满,也不想让她嫁到别家受委屈。
  可今日真当邬承钰说娶满满,也知道他心里的打算,娶满满只是为了逃避,得过且过。长公主心中便觉着也是委屈满满了,她的满满可不能为了别人而将就自己的婚事。
  “我告诉你,我和你父亲打算将满满过继,这也是你祖母临终遗愿。”长公主端起茶喝了一口,叹气说,“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另有打算,这事儿就别想了。还有,你的婚事,这次由不得你胡来,我和你父亲自有安排。”
  “母亲……”
  “行了,别说了,就这么定了。”
  长公主下了逐客令,邬承钰起身向长公主行礼后就离开了。
  “逆子。”
  长公主觉得不解气,吩咐桑梅,最近若是邬承钰来了,不能放他进来,她不想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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