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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倒全都变成南弦的错了。

她往前走了两步,仔细的看着自己的这位亲生母亲,

“你作为这侯府的夫人,说这些话难道自己不觉得心虚吗?这府里的人对我什么态度,难道你这个侯夫人真的不知道?”

南弦来到端着药的婆子面前,一抬手便将婆子手里的药碗打翻。

“现在用得上我的时候,就亲自来看看我,要我把药给喝了,用不着我的时候就放我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侯夫人的算盘打的真是叮当响啊。”

“南弦!”

侯夫人终于发怒了,她积攒了一路的火气,在这个时候终于爆发。

她来到南弦的面前,抬起手来就要扇南弦一巴掌,南弦突然转过脸,一张雪白倾城的脸面对着侯夫人。

侯夫人的手顿时停在了当下,她看着南弦那一双古井无波,没有丝毫情绪的黑眸,突然觉得内心缺失了一块。

那种极不舒服的感觉,瞬间扩大席卷了侯夫人的内心。

虽然侯夫人以前并不在乎,但是她记得非常清楚,每当南弦当看到她时,那眼中的欢喜都透着光。

绝不是现在这般毫无情绪,仿佛已经对侯夫人没有了任何感情。

她颓然的放下了自己的手,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

“南弦,倘若你有你妹妹十分之一的听话,我也不会将你放在这里不管你。”

“我知道你心中有委屈有气,可是现在不是你表达委屈的时候,你的阿爹与哥哥正危在旦夕,你身上的血明明可以救他们的,如果你不吃药,他们会好的很慢。”

南弦轻笑一声,“好的慢,又不代表会丢的性命。”

她内心冰冷,对于侯夫人这颓然的话没有丝毫的动容。

倘若是以前的话,只要侯夫人稍稍的表达出来一丝柔软的语气,南弦便会自动的找个台阶下了,任凭侯夫人如何搓圆捏扁,毫无怨言。

秋风起,骨瘦如柴的南弦从侯夫人的身边走过,又坐回了原先的那根烂柱子下,语气中不带丝毫感情的说,

“侯夫人今日还是请回吧,我一天没有吃任何的东西,心里头泛着恶心,什么药都喝不下。”

“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那你先吃点儿东西垫垫胃。”

侯夫人有些着急,一扫袖吩咐身后的婆子,给南弦端了上来一碗清粥和一碗药,

“还好煎药的时候多煎了一碗,你把粥喝了再吃药。”

南弦没有应声也没有动。

端粥的那婆子来到南弦的面前,语气中带着不客气的口吻,“喂,喝吧!”

南弦一抬脚,将婆子手中端着的药碗又踢倒在地,“我不是说了吗?这要吃下去会让人疼死,我不想吃。”

“南弦!你是不是想找打?”

侯夫人终于露了她眼中露出了狠色,指着南弦,

“来人,给我把这个孽畜摁住,狠狠的打!!!”

柱子下的南弦一动不动,但是侯夫人身旁的两个小厮却并没有上前。

侯夫人顿了顿,“你们听明白了没有?给我摁住她打呀。”

小厮面露难色,“夫人,不是我们不想听您的吩咐,而是现在大小姐她,她碰不得呀。”

昨日一个婆子碰了南弦,一下就被南弦给毒死了的事情谁都知道。

就这种情况,谁还敢上去摁着大小姐打?

侯夫人深吸口气,难道她就对南弦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完全没有办法了?

孩子得教训,若不教训的话,还真能让这个丫头反上了天。

然而侯夫人吩咐了一圈,她带来的丫头、婆子与小厮,竟然没有一个敢上前摁住南弦。

南弦靠坐在那柱子下,眼神中透着一丝讥讽,冷冷的看着气急败坏的侯夫人离开,依旧没有半个下人敢靠近她。

主院里头,侯夫人怒气冲冲地回了自己的屋子,屋前屋后跪了一地的丫头婆子。

她拍着身边的小桌子厉声呵斥,“这个南弦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怎么变得越发的没有规矩?你们究竟是怎么教她的?”

侯夫人讨厌死了这种不可控制的感觉,现在这个南弦人就杵在侯府的院子里头,侯夫人骂不听她,劝不动她,甚至还不能够使唤下人们去打她。

侯夫人都快要被这个丫头给骑到头上来了。

这可得了!自南弦回到侯府这三年,侯夫人早已经看惯了南弦的卑躬屈膝与刻意讨好。

一旦南弦展露出这种对她不屑一顾的态度来,还不等南弦做出更忤逆的事,侯夫人自己就先受不了了。

旁边侯夫人最得力的陪嫁周妈妈上前说,“夫人也不必着急,依我看那南弦其实就是想要得到夫人的关注罢了。”

“咱们不经常看见会有那样的孩子,见刻意的讨好家中长辈不成,便反其道而行之,故意的做一些惹长辈们生气讨厌的事情,来博得长辈们的关注吗?”

“大小姐啊,其实就是想要让您多疼疼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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