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锐利清冷地看着那宫女:“若确认是娘娘口谕,我就跪,否则就是你们假传懿旨,其罪当诛!”除了大朝和各种大祭礼,宫中朝前没有动不动就大跪大兴的礼数。除非做错事,逼着她在这里跪宫道,是当众羞辱,她要真跪一下午,以后宫里有点来头的,都能踩上来。真要罚跪宫道,也得皇后亲口说,叫言官知道也落不到好!“你……”两个宫女僵住了。她们怎么都想不到顾青禾刚被放出来,竟敢直接刚上来,冲着她们喊打喊杀。“走啊!”顾青禾上前逼近一步。
众人讥讽地看着顾青禾这个曾经的第一贵女。
这么冷的天,让顾青禾当众跪在这里等着,肯定是宫里有权有势的人要让顾青禾出丑和吃苦!
谁知,顾青禾闻言,忽然转身道:”这位姐姐的如意杖且借我一下。“
那宫女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手上一轻,那只雕刻精致的紫檀如意杖已经落在了顾青禾的手上。
大宫女恼了:“这可是娘娘寿宴所用,你竟敢偷盗……啊!!”
她话音未落,顾青禾手里的如意杖突然狠狠地“砰!”一声击在她膝上关节处。
“啊!”那大宫女一下子惨叫着跪下去。
“你?!”边上的宫女和其他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顾青禾不乖乖吃这个亏,还打人!
“你疯了吗,竟敢抗命,不想活了!“那倒地宫女痛得眼泪都出来了,捂住刺痛膝盖,气得浑身发抖。
顾青禾却气定神闲地道:“皇后娘娘素以温柔慈和出名,你却说是娘娘罚我长跪宫道,那必定是你们在假传懿旨!”
她冷冷地睨着她们道:“用这如意杖打你们都是轻的!”
“我们没有!”另外一个宫女立刻反驳。
顾青禾笑了笑:“好,既然你们没有假传懿旨,娘娘又不方便见我,那你们就随我去面见陛下!”
她目光锐利清冷地看着那宫女:“若确认是娘娘口谕,我就跪,否则就是你们假传懿旨,其罪当诛!”
除了大朝和各种大祭礼,宫中朝前没有动不动就大跪大兴的礼数。
除非做错事,逼着她在这里跪宫道,是当众羞辱,她要真跪一下午,以后宫里有点来头的,都能踩上来。
真要罚跪宫道,也得皇后亲口说,叫言官知道也落不到好!
“你……”两个宫女僵住了。
她们怎么都想不到顾青禾刚被放出来,竟敢直接刚上来,冲着她们喊打喊杀。
“走啊!”顾青禾上前逼近一步。
那两个宫女慌了,她们并没有懿旨,真去面圣,怕是活不成了!
阮尚宫的声音忽然响起:“悼王妃,您这是做什么?”
顾青禾看着阮尚宫出来,明眸微弯:“怎么,阮尚宫要跟我去面圣?”
阮尚宫脸色不佳:“悼王妃这是要闹事?”
“是啊,娘娘寿宴,却有人假传懿旨,我只是替皇后娘娘抓出这闹事的人!”顾青禾眸光冰冷地看着她。
周皇后是不喜欢她,但这位皇后是宠妃出身,喜欢摆温柔娇软的款,自然不会这么直白地动手。
多半是这位尚宫自作主张!
阮尚宫脸色难看,顾青禾这大小姐脾气竟在被圈禁之后也不收敛!
她忽然转身就是两巴掌甩在自己两个大宫女脸上:“当差都不认真,我明明是让你们告诉王妃不要在宫道上久留,跪拜完娘娘,心意到了,就可以走了,宴席就要开始,你们听到哪里去了!”
两个大宫女含泪忍痛,屈辱地跪下给顾青禾行礼认错。
这已经是最佳的处置方法了。
顾青禾轻飘飘地道:“既然如此,那就罢了,阮尚宫好自为之。”
说完,她转身优雅离去。
阮尚宫丢了大脸,却不敢再吭声,只狠狠地盯着顾青禾。
顾青禾竟这样利落地从窘境里脱身了,让看热闹的众人恶意无处着落,可却又被她气势镇住。
一时间整个宫道鸦雀无声,目送那女子削瘦冷傲的背影离开。
顾青禾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红墙碧瓦。
她原本想反正进了那内殿大家都得跪拜,干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糊弄一下跪完就走。
奈何有傻子真以为她好欺负和好算计。
顾青禾离开众人视线后,转身往僻静的宫中小道里去了。
她打小经常进宫里,知道许多偏僻无人处。
比如这处小殿,因为跟低等宫人们的住处只隔了一堵薄墙,没有嫔妃愿意住,近乎荒废。
顾青禾坐在廊下一张破旧的摇椅上,悠悠地闭上眼休息。
她需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自己刚才这样硬刚上去,也是想叫这些人知道,她绝不是好欺负的人。
凤坤宫的态度,应该就是宫里大多数人,不,甚至整个京城贵族圈子里对她的态度了。
她无所谓,可小希还是个孩子,他以后生活在京城,不该遭受这些非议和侮辱。
她还没琢磨明白,忽然听见隔墙宫人们的议论声——
“最近太后娘娘不舒服,太医正去给娘娘诊治的效果也不太好。”
“太后娘娘性情固执,本该静养,却喜欢四周围散步,很难有人劝得动娘娘。”
顾青禾骤然睁开眼,心里百味杂陈,上辈子,太后娘娘也是宫里唯一对她好过的人。
可她却嫌太后娘娘严厉,从未对太后娘娘报以真心。
当年她知道太后娘娘有心疾和脑疾,到秦王准备逼宫的时候,她甚至为了秦王对太后娘娘下药。
顾青禾想了想,也许这是一个改变自己处境的契机,她该去慈安宫一趟了。
于是,她起身避着人从小路往太后的慈安宫去了。
顾青禾才走到慈安宫附近的莲花池,就看见一道人影慌慌张张地从池心亭往外跑。
她看着迎面跑过来的嬷嬷很是眼熟,不是太后身边贴身伺候的覃嬷嬷又是谁。
覃嬷嬷跑着跑着忽然一个趔趄,扭了脚,整个人就狠狠地向前摔去。
她赶紧上前扶住因为跑太快差点摔跤的覃嬷嬷:“这是怎么了。”
覃嬷嬷一看清楚她的脸,不禁愣住了,脱口而出:“明家大小姐……你怎么在宫里?”
“我今日得了恩旨进来贺寿,嬷嬷,可是太后娘娘出事了?”顾青禾三言两语说明后,直切主题询问太后的情况。
覃嬷嬷立刻想起自己为什么跑出来。
她慌张地含泪一把扯住她的衣袖:“你们年轻人跑得快,快帮老奴叫太医,太后娘娘在池心亭,着了冷风,难受得很!”
天寒地冻,她就不该让太后一意孤行地去莲花池看什么鱼!
顾青禾眉心一拧,却反身向湖心亭跑去:“我会医术,先看顾着太后娘娘,您赶紧回慈安宫去叫太医!”
“哎,明大小姐你什么时候会医术……您可千万别胡来!”覃嬷嬷哪里追得上顾青禾,一跺脚,只得转身赶紧一瘸一拐地去叫太医。
顾青禾跑进湖心亭,就看见满头银发的太后娘娘正捂住胸口倒在长椅上,脸色异常难看,浑身发抖。
“太后娘娘!”顾青禾赶紧上去扶住老太太,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同时拉开袖子,给老太太把脉。
太后娘娘脸色因为痛苦而苍白,可看见顾青禾瞬间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
“太后娘娘且不要说话,您这是中风心疾的前兆,若是救得不及时,会有生命危险!”顾青禾打断她的话。
顾青禾一番把脉之后,直接从怀里取出一包银针和两个拇指大小的小药瓶子。
随后,她拿了银针沾了药瓶里的东西,干脆利落地给老太太的风池穴、中府、云门等几处大穴缓缓扎了下去。
“啊!!”太后脸色瞬间大变,表情愈发痛苦地惨叫了起来,试图甩开顾青禾。
顾青禾却眉心一颦,猛地按住太后,不许她动弹,继续取了针朝着太后额心穴道扎了下去。
她才把银针扎入太后眉心,下一刻,一道青色的人影猛地掠进了凉亭中。
来人直接朝着顾青禾背心凶狠地一掌拍了过去:“狗刺客,还不放开太后娘娘!”
……
慈安宫这边一派兵荒马乱的时候,皇帝日常批折子的紫宸殿里却一派安静。
郁乔慵懒地歪在九龙赤金皇座上,正提笔兴致不错的时候落笔画画。
和公公一边伺候笔墨,眼角余光瞥着那纸上媚态横生的美人春宫图,他多看了两眼。
女人,本不是他们这些太监该关心的,但每个人都有欲念,是欲念,就得有发泄的地方。
可这图里千娇百媚却被捆缚的女子,虽然没有绘上五官,但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越看越像……
明家大小姐。
和公公惊悚地想,这一定是他的错觉。
“怎么,是本座的画好看,还是你有话要说?”郁乔提了朱笔,细细地描绘捆缚图中女子的绳索,淡淡地问。
突如其来的问话,却让和公公吓得一个哆嗦,他竟不敢再看,脑袋都要点到桌子上了。
“是……明家大小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