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小心餐刀飞了出去,正好划破了他的虎口。傻子都不会信。云晏时果然不是傻子。他脸色沉了下来,动作不算温柔地揩掉她眼角假惺惺的泪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玫瑰园。一只狡猾的小狐狸,伤了人还要编出这样蹩脚的借口。他都听不下去了。见他生气,温容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追上去。男人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头,察觉到身后跟着的人,步伐在进入庄园后减慢了下来。缠着丝巾的那只手,指尖还夹着那枝已经枯萎的玫瑰。温容没有出声提醒他。
玫瑰沾上了云晏时的鲜血,眨眼间,便以枯萎的姿态重获新生。
原本暗红的花瓣像是被墨水浸染一般,陡然间变作漆黑。
一支诡异的黑玫瑰,却散发着耀眼的生机。
这次,温容没有再给云晏时质疑自己的机会。
她快速接过那枝黑玫瑰,将其随手插到自己的口袋中,捧着云晏时没有包扎的那只手,嘤嘤啜泣。
“我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个指示牌说要用鲜血来喂养,我是真的打算割自己的手……可是不小心……”
是啊,不小心餐刀飞了出去,正好划破了他的虎口。
傻子都不会信。
云晏时果然不是傻子。
他脸色沉了下来,动作不算温柔地揩掉她眼角假惺惺的泪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玫瑰园。
一只狡猾的小狐狸,伤了人还要编出这样蹩脚的借口。
他都听不下去了。
见他生气,温容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追上去。
男人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头,察觉到身后跟着的人,步伐在进入庄园后减慢了下来。
缠着丝巾的那只手,指尖还夹着那枝已经枯萎的玫瑰。
温容没有出声提醒他。
他好像根本不在乎玫瑰是否枯萎,更不在乎玫瑰有没有被污染。
或者说,他并不畏惧污染。
这个结论定下,温容脑海里那个疯狂的念头便再也按捺不住。
真相已经昭然若揭,没有必要再自欺欺人。
或许并不能确定云晏时就是庄园主人,但此时此刻,温容确信,他就是诡异本身。
温容从前没有接触过规则怪谈类的游戏,并不知道诡异是否会有具体形象存在的情况。
可眼下除了这个答案,她再也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
那么面对诡异之主,除了提防以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有没有可能抱着他的大腿,苟到最后呢?
温容给自己做了许多的设想,直到晚餐时分,众人分别带着含有玫瑰图腾的物品回到了餐厅里,她才拿定了主意。
云晏时就坐在她的对面,顶替了早晨张叔的位置。
如今活着的人,还剩下七个。
如果她想达成S级的结局,就必须保证至少有五个人活到最后。
除去云晏时,还剩下六个人……不能再死人了。
她得想办法,从云晏时身上下手,让这场血腥残暴的淘汰暂停。
-
晚餐后,按照规则,他们必须马上回到自己的套房里。
女仆们会在晚上九点前打扫完庄园,随后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温容跟着众人从套房走廊前路过,昨天的裂头女仆此时正在擦窗户。
即使那是一扇干净的近乎透明的窗户,可她仍旧卖力地擦拭着。
像一个设置好的程序一般。
有个女仆一路小跑着过来,给裂头女仆送水。
温容瞥了一眼,那一桶水里乌黑一片。
“夫人最近胃口变差了,晚上总是偷偷出来觅食,咱们可要小心点呢。”
提着水桶的女仆这样对裂头女仆说道。
此时,温容已经走到了自己的房门前。
大家都已经进屋,只有她握着门把手站在走廊上。
她看向擦玻璃的那两名女仆。
可当她转头的同时,那两名女仆也分别扭过头来,看着她,脸上带着一种平和到诡异的笑容。
温容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
可立马想起规则里提到过,不可以随便跟他们搭话。
她忍住没有开口,那两名女仆却朝着她,掀动殷红的唇瓣,异口同声道:“夫人在哪儿呢?”
咔嗒。
温容飞快地窜进房间内,将房门反锁好。
先前提到过,庄园里只有管家和女仆,根本没有庄园主人和夫人。
可是女仆们却在讨论夫人晚上会出来觅食。
觅食这个词语,往往是用来形容野兽的。
说明从今天开始,晚上会更加不太平。
紧接着她立马想到——云晏时会在晚上行动吗?
她在头脑昏聩下,匆匆忙忙完成了洗漱,将自己收拾干净。
赶在九点之前钻进了被子里。
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好像这样就能防止奇怪的东西靠近一般。
晚上九点整。
空荡的走廊上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那脚步晃晃悠悠,最后停留在了温容房间的门口。
她能感受到,隔着门板,有人在盯着自己看。
屋子里只留了一盏暖黄色的油灯,她缩在被子里屏住了呼吸。
好一阵后,油灯闪了闪,门外的那道视线终于消失了。
可紧跟着,轻轻地敲门声响了起来。
只不过……敲的是对面的门。
温容记得,对面住着的是苏岑。
显然苏岑没有理会那道敲门声。
没一会儿,敲门声变成了砸门声,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女人的说话的声音响起。
“我闻到了食物的味道,好心的客人,可以分给我一些食物吗?我的丈夫会非常感激你的!”
“他有一片很美丽的玫瑰园,还请了用心的卖花郎来照料,如果你愿意分给我一些食物,我的丈夫便会将最好的玫瑰送给你。”
起先,她的声音还算温和,可大抵是因为苏岑一直没有开门。
砸门声变成了地动山摇的撞击声,女人的请求也变成了咆哮。
“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为什么不敢出来面对我!”
“你这个肮脏愚蠢的小偷!把门打开,我要和你当面对质!”
发展到最后,温容甚至还听到了利器在墙面上划过的声音。
女人还在撞击着木门。
温容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今天已经有人被淘汰了,按理来说,一天只会有一个人出局,夜晚不应该有审判。
如果诡异要继续淘汰人,审判是不行的,只能引导人违反规则。
规则里说过,庄园里的人都有固定的作息,在非正常时间里见到他们,不可以理会。
诡异想在今晚就淘汰掉苏岑。
在这场游戏里,对于诡异而言,唯一的威胁就是无罪者。
只要无罪者被淘汰了,就没有办法达成通关的结局,他们没有一个人能逃脱这场游戏最后的污染。
这么说来,苏岑一定就是无罪者。
温容拿起手机给苏岑发短信,叮嘱他千万不要离开房间。
房间里的污染情况还没有太严重,只要他们不走出房间,诡异拿他们也没办法。
也许是今天自己反常的举动打草惊蛇了,所以才加快了诡异们的行动。
将短信发送出去,温容侧着耳朵聆听那头的动静。
可在一声短促的提示音响起后,门外的女人停止了撞击的动作。
她凄凄笑着,缓缓说道:“对了,房间的门锁是电子锁。”
下一刻,她便疯狂地在门锁上按起了密码。
温容瞬间从床上跳了起来。
淦!怎么会有电子锁这种设定!
几乎是在苏岑的房门被拧开的那一瞬间,温容跳到了地面,她迈步从落地床边绕行。
可脚刚迈出去……
滋啦——
耳边传来一阵电流声,温容猛地向墙角倒去。
【游戏断开连接,玩家温容出局】
什么情况?!
-
凌晨五点。
走廊上的女仆们污染加重,她们顶着奇形怪状的脑袋,在走廊上疯狂拖地。
踩着嘎吱作响的实木地板缝中不断地往外渗着鲜血。
拖也拖不干净。
三四名女仆拖到一半,便聚到了一起。
几乎已经看不清面目的脸竟然还能偶尔停下来对话。
“主人说把那些零零碎碎的肉块用布包裹起来就行。”
“可是放在家里会发臭的!”
“那就扔到花园里去,那本来就是他最喜欢待的地方!”
“好主意,你真聪明!”
“太真可惜了,他就不会觉得我聪明,上次还说我笨得拿去喂猪都会影响猪肉质量。”
……
几人说完,刚刚拖过的地板上又渗出了新的血迹。
她们抱怨了几句,便继续玩命地拖地,用身子和头不断地撞向墙面。
温容的房间里,桌上插着玫瑰的花瓶随着走廊上的动静而偏移,墙壁频频震动。
轰的一声,有什么倒塌下来。
大量的数据在房间里若隐若现。
下一秒,一双干净素白的手撑着满是血水的地面,慢慢支起自己的身体。
浅蓝色的睡裙上沾染着斑驳的血迹。
【游戏数据已连接,欢迎回到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