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烟。那时的自己似乎没有现在那么强壮,独特的发色和瞳孔更是同龄人中的怪物。也只有燕宁烟这奇奇怪怪的男人婆很喜欢跟他一起玩,看到他受欺负了她是第一个冲上去的。结果她去给自己出头的时候还是被修法的同龄人打的鼻青脸肿,一身伤疤的回宫中,那该死的燕皇也从来不管她。宗常父亲是侍卫统领,也就是上一代大侍,以清贫廉洁闻名朝野。可两个捣蛋鬼一天到晚除了练功之外就看着其他公子少爷们花天酒地,怎么不眼馋啊。燕...
入夜。
燕京,皇城内阁外,大侍府。
这里是大侍宗常所住的府邸,从远处望去,厚重如同水墨画般的黑色梁柱压着琉璃瓦片,散发着震撼人心的庄严气息。门扉两旁各悬挂着数个羊角琉璃灯,是些以细木为骨架镶以绢纱和玻璃,摇曳的火光透过彩绘照在门前忽闪忽朔,散发出瑰丽多姿的火光,映照在门前。风雪仿佛被隔绝在外。
穿过大门,门前的石板路铺设得十分平坦,两旁种满了枫树和紫薇,绿树成荫。庭院中央是一个小型花园,里面有几株桂花树,香气扑鼻。进入大厅,四周墙壁上挂着各种古玩字画,大厅中央是一张大金丝楠木桌,上面放着几本书、文房四宝和茶具。座椅是紫色的,柔软舒适。远望有屏风,山水不绝。
内有暖泉,水汽弥漫,向里走去,池边衣裳随意耷拉在岸边,火光穿不透着迷离的水雾。雾中宽阔的背影浸泡在池中,屏息凝神。
苍白头发浮在水面,蜿蜒开来。
是宗常。
“不是说叫你不要回来了吗?”
无人回应,身后水面轻微的波澜。
随后宗常感觉到一双手攀上了他胸膛,身后有人悄然贴了过来。感受着身后的柔软缓缓附上,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摁住胸间画着圈的一对爪子。冰凉的触感贴近了他的肩膀,偏头一看,燕宁烟的下巴抵在他的锁骨处,那双扑朔的大眼里沁满了泪,入目全是埋怨和委屈。
“燕皇久疾,如果没有他,我和燕九撑不了这个国家太长时日。如今朝堂上已经有很多人对燕皇不满了。月前内府冷刀携带天书叛逃,而你的妹妹此时跟内府勾结,内府虽然没有兵权,可四十七个州的城镇有大半的将领都在他们阵营里,如果她要跟你抢的话,你就算对外是嫡子身份也抢不过她的。”
“那我爹不想让我回来,连你也不想我回来吗?”
宗常将燕宁烟搂过,亲了亲略带凉意的额头,又揉了揉她的脑袋,随着燕宁烟俯身听着他的心跳,眼神游离在身下的倒影之中。他又开口道。
“如今燕九马上领兵去缉拿冷刀,云霄关重闪,人皇又跟凡间建立链接了。如果夺不回天书的话,就算是你坐上了龙椅也没有太多作用。在你出生之前因为燕皇不受平洲之礼死了太多人了,没有天书话燕国你一个人也扛不住。”
“那你有没有想过,冷刀为什么要出走?”
宗常望着身前埋着头的燕宁烟,黑色的眼眸眯了眯。
“有意思,但是我也挺高兴你回来的。”
…………
次日。不再下雪,可黑压压的乌云伴随着大雨瓢泼。
宗常左手撑着油纸伞,右手拖着那六尺银枪,走在朝堂的路上脚下都一个踉跄。至于为何他身边没有仆从或者是马车护驾,他的府邸除了每日打扫的侍从之外是没有其他人的。
昨天燕皇不知为何召见了内府的人,是跟燕宁岚有关吗?他不得而知,甚至燕皇叫他近日都不用护卫了。他望着远处集结着士兵的燕九,缓步走了过去。
今天燕京皇城外有上百名士兵集结。他们身着玄黑色铠甲,雨水打在他们的铠甲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士兵们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冷峻的目视前方。燕九穿着那身银色铠甲跨马而上,单手扯着那厚重古朴的巨剑,回头望向远方朝堂门口漠然傲立着的燕皇。
今派三百骑兵轻装上阵,快马加鞭势必夺回天书。
皇城的城墙高大厚实,巍峨壮观。城墙上的箭塔高高耸立,雨水划破肃杀的空气。城下即将开往断脊山脉的燕国骑兵宛如一群黑色的雨燕。燕九望向天空,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划过,突然他瞥见了远处鎏金色铠甲红色长袍的宗常,恍然想起回来了一个月但似乎还没找他喝酒呢。
随即他甩甩头,攥紧了他的剑柄。
“奉我燕皇尊旨,今内府冷刀叛逃,开天书以伤无辜百姓,即刻出发诛之并夺回天书!”
“列阵,出发!”
马蹄踏点点大小的水坑,雨中穿行而过,呼啸的风声和雨水甩在燕九阴冷的脸上。天已昏暗,道路两旁参差不齐的树木划过视野。他兵分三路,计划是从断脊山脉的左下方向右切入,随后向左冲过斩龙岭。随行的还有三名修士,他一向讨厌这些奇奇怪怪的修士,用着不伦不类的法术,没有堂堂正正的拼杀尽是些小计。
............
燕京。
宗常搂着一个小小的身躯望着窗外稀稀拉拉的雨,怀中的人枕在他的手臂上闭着眼睛,胸膛起起伏伏好像是睡着了。
他这个时候想起了小时候在这个城内北御内城训侧衙东练武观的日子。记忆中一个小小的灰色身影在里面舞动着。她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褂,上面有丝丝金色点缀,白皙如雪的脸庞。记忆中的她很喜欢笑。
燕宁烟。
那时的自己似乎没有现在那么强壮,独特的发色和瞳孔更是同龄人中的怪物。也只有燕宁烟这奇奇怪怪的男人婆很喜欢跟他一起玩,看到他受欺负了她是第一个冲上去的。
结果她去给自己出头的时候还是被修法的同龄人打的鼻青脸肿,一身伤疤的回宫中,那该死的燕皇也从来不管她。
宗常父亲是侍卫统领,也就是上一代大侍,以清贫廉洁闻名朝野。可两个捣蛋鬼一天到晚除了练功之外就看着其他公子少爷们花天酒地,怎么不眼馋啊。
燕皇偶尔闲暇时间来看望燕宁烟的同时会塞给她的一大箱银票,宗常就从里面取一些去闹市给二人买点东西回来,趁着武观师父们不在的时间燕宁烟还会扯着他出去逛逛市场什么的,买一些稀奇古怪的首饰和衣物。
他记得燕皇偶尔巡宫也会看见燕宁烟一身伤疤,哭唧唧地望着自己。随即燕皇留下一抹微笑,只是去摸了摸燕宁烟的小脑袋后走了,这期间没有说过一句话。小女孩的心很容易因为这些细节受伤,宗常晚上就会跑到燕宁烟的寝内抱着正在哭着的她,小声又耐心的一遍又一遍安慰着她。
虽然现在也是吧。他轻笑了一声,抿嘴看向那分外红润的脸。
再怎么样,让她去读读经书,将来当个女文官,不行吗?偏要叫她日日苦练,她再如何也是个女娃子啊。
但就现在回头看去,燕宁烟不需要修法也能靠挥剑挥出能让树木斩断的剑气。剑气啊,这可不是谁人都能有的,燕九也是靠着那把中古时期的巨剑才可以斩出的剑气。
这是一门潜力无穷的招式,领悟剑气深刻的人可以开山裂地,在威力上丝毫不亚于同等理解下的修仙人士。
头顶太阳好大啊,宗常挥了挥手。他坐在围墙之上摇头晃脑的看着燕宁烟。这么累还在坚持,于是他不耐烦的叫了声。
“喂。你这臭婆娘什么时候练完啊?我可在北市发现了一家铺子,我跟你说啊,那味道太妙了你绝对喜欢!”
“喊谁臭婆娘呢?没有老娘罩你你早就被打死了。”燕宁烟手上剑仍是不停,道道剑气挥出,身前这棵桃花树估计是命不久矣了。
突然回忆戛然而止,原来是怀中的燕宁烟醒了,嘟囔着问自己为什么还不睡。那双眼睛他真的很喜欢,可惜没人能听到他说这些心事。
他看着她心都快化了,捧着她的脸啃了几口之后给她扯上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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