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阿九,你以后这些tຊ药材是不是也能拿到镇上去卖啊?”顾九盈还没回答,另一妇人已经开口道:“说的多轻巧似的,出趟镇子多难啊,阿九又是个女娃,她能扛着这么多药材出山?”听她这么说,其余妇人也是跟着附和,确实,男人家做脚力工出山一趟都九死一生的,更不论阿九还是个姑娘,更没可能。几人唏嘘议论。顾九盈却意味深长的一笑,其实出山卖药材这件事她已经盘算很久了。等到入冬,大雪封山,山里的药材、野物就没那么好收集了,只靠着跟村民换药材度日,也不是长久之计。
人道是伤筋动骨一百天,阿言的正骨手术虽然已经完成,但是要想彻底好全最少也得三个月,三个月时间,也正好入冬了,休养期间的腿更是不能着了寒气,否则日后容易留下一变天就腿疼的毛病。
为了能够在天冷之前准备好御寒的装备,顾九盈托了王大娘帮着给家里缝几床新的被褥,只是缝被褥赶制棉衣这么多活儿,王大娘一个人也忙活不过来,就叫了胡二嫂连带几个关系好的妇人一起来帮忙。
人家上门来,顾九盈自然不会叫人白干活,作为回报,每人都能分到一只野兔或者野鸡。
秋天到了,山里的野物正多,也不愁抓不到。
这可把胡二嫂等人高兴坏了,要知道自己家男人刚出了山,秋收下来的庄稼还都没换成现钱,家里一连几个月见不着肉了,孩子们每天只能喝点儿清汤寡水的粥米打牙祭,现在好了,甭管带回去一只鸡还是一只兔子,省着点儿都能够孩子吃好几天了。
所以大家缝制衣服和棉被时都格外认真,生怕自己做的活儿不够格,到手的鸡还有兔子肉就飞走了。
要数最高兴的还是福贵,他这些年正在长个子,原先的衣服早就小的紧巴巴的缩在身上,好不好看先不说,光是别扭劲儿就没法提。
自从顾九盈把换来的多余的布料送给王大娘以后,自己家那老娘也破天荒的大气了一回,不仅给他做了身新衣裳,还用剩余的布头重新给他纳了双鞋。
而且新衣服和新鞋都不用等过年时候,现在就能穿,福贵那个高兴劲儿,一大早起来连饭都没来的吃,先穿上新衣服新鞋在村里溜了一圈。
今天日头不错,还没有风,刚好适合晒草药,顾九盈抽空做了个晒草药的木架,将采集好的草药清洗干净后,就散开在木架上晾晒,这样一来不怕院里来人给踩坏,二来也不怕沾了地上的土不好入药。
屋里光线不好,几个女人就在院里找了片空地清理干净,围坐在一起,赶制针线活儿。女人们坐在一起,话题自然而然就多了,什么临村谁家媳妇被捉奸在床了,什么村西头谁家的母猪跑进山里找不见了。
顾九盈虽不搭话,但是听着也颇为有意思,时不时附和的笑出声,悠闲又有趣。
不过话题聊着聊着就会转移到她身上来。
“阿九,你采了这么多花花草草,不会都是治蛇毒的吧?”
顾九盈回头道:“自然不是。”她随手拿起一株正要往木架上晾晒的药材:“这个是治疗头疼风疾的。”
随手又拿起一株:“这个可以温经止血,用做产期调理。”
“这两根草不是长得一样吗,能有这么大用处?”胡二嫂惊诧的跟其余几个妇人一起发出了自己疑问。
顾九盈笑了笑,她也不吝啬将自己知道的告诉这些村民:“这就是外头镇上卖的药材,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晒干压碎罢了。”
“那......那阿九,你以后这些tຊ药材是不是也能拿到镇上去卖啊?”
顾九盈还没回答,另一妇人已经开口道:“说的多轻巧似的,出趟镇子多难啊,阿九又是个女娃,她能扛着这么多药材出山?”
听她这么说,其余妇人也是跟着附和,确实,男人家做脚力工出山一趟都九死一生的,更不论阿九还是个姑娘,更没可能。
几人唏嘘议论。
顾九盈却意味深长的一笑,其实出山卖药材这件事她已经盘算很久了。
等到入冬,大雪封山,山里的药材、野物就没那么好收集了,只靠着跟村民换药材度日,也不是长久之计。
毕竟这村子里就这么些人家,大多数人家的日子都过的紧巴巴地,真正手里握着致富关窍的只有村里主事的王家。
王家之所以能够做到不用下地又不用冒险就能安然坐享衣食无忧,主要原因还是在那支出山的脚力工队伍。
这些人每年冒着生命危险出山十来趟,也就拿着微薄的薪资。
不仅如此,就连自家想想要有什么东西拿到外头去卖,也只能过了王家的账,每次卖出去的东西,有四成的利要填进王家的腰包。
这也就是为什么整个村子,多数人都富不起来的原因。
归根究底,要想真正赚到钱,出山是势在必行的一件事,不过这件事目前还急不得。
阿言腿伤未愈,还不能下床,自己要是出山,没个五六天也回不来,把他一个病人孤零零丢在家里实在叫人放心不下。
搞不好还没等自己回来,他就在炕上被那林家小狼生吞活剥了,一想到阿言衣衫半揽,泪眼婆娑的坐在炕上,如怨似泣的跟她说:“我被林家小狼......偷食了......”
顾九盈再也忍不住,噗嗤的大笑出声。
院里几个妇人面面相觑,瞧着笑的腰都直不起来的顾九盈:“这丫头,怎么笑成这样,咱们刚才也没说什么呀。”
“是啊,阿九你笑什么呢,说出来叫婶子们也乐呵乐呵。”
顾九盈连连摆手,强扶着木头架子站起来,找借口糊弄:“没什么,就是这个草药气味容易让人情绪忽然激动。”
她擦了把眼角笑出来的泪,及时地转移了话题:“二嫂子,你们刚才说什么来着?”
胡二嫂哦了一声,成功被顾九盈带跑偏,回到之前的话题:“赵家老大是个能干的,这才娶了媳妇几天啊,就跟着我男人他们一起出山去了。”
赵家老大?
顾九盈在脑海中搜索着这段时间认识的村里人,很快想起那个来换草药,她还给了一根肉苁蓉的男人来。
“可不是吗,说来春来那孩子也是命苦,亲娘死了,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她家老二毛都没长齐呢,就把婚事订了,老大都已经快三十了,才拖拖拉拉的给从隔壁村娶回来个哑巴,这才成亲几日,那后娘就坐不住了,嫌老大坐在家里没进项,一家子吃喝没着落,那孩子也是性子善,昨儿一大早就撇下新媳妇,进山去给当脚力工了。”
谈起旁人家的不公,几人脸上也分分露出不平色,可是奈何这是被人家的事儿,自己再怎么瞧不下去,也只能是多一嘴的事儿。
顾九盈想起那个高大又腼腆的汉子,也不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