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晴点头,然后,女孩就紧紧抱住了她,忽然痛哭起来。女孩嘶哑着嗓子说:“心宁姐姐,心阳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明明说好了,圣诞节的时候他要带我去坐摩天轮,可是……”后来,女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她们心里其实是一样的悲痛,在见到彼此的时候,那种悲痛才肆无忌惮地展现出来,忽然一发不可收拾。临走的时候,女孩握住她的手,擦干了眼泪道:“心宁姐姐,以后,你要替我多来看看心阳,以后,你别哭,我也不哭,我们都要好好生活,以后……我就不来见他了。”
翌日,天空的云是淡灰色的,阳光只从云层中投下一缕微光。
天气一日日变冷,估摸着再下几场大雪就要过年了。
乔娅的案子开庭了,再见这个女人的时候,温晴眼里还是翻涌起一阵阵恨意。
顾政坐在她旁边的位置旁听,其实,结果是意料之中的,乔娅做了那么多坏事,身上还有人命,死刑没有缓期。
宣告判决的时候,乔娅忍不住崩溃大哭,一边哭一边闹,一时说自己冤枉,一时又说是受人指使的。
而此时的蒋依枝因为涉嫌教唆杀人,已经自身难保,更没有心情去管她。
“温晴你害我!你不得好死,我当初就应该果断点杀了你!”到最后,乔娅被人带下去的时候,嘴里开始口不择言的咒骂。
而她越是骂,温晴心里越是痛快,因为,越是这样,报应就来得越快。
走出庭审大厅的时候,一点熹微的天光正好洒落在脚下,将温晴的身影投出一团小小的阴影。
她抬头看了看天,嘴角微微上翘:“心阳,你看见了吗?姐没让你白死。”
可是更多的,心里涌起无限悲痛,一切尘埃落定,她替温心阳报了仇,可是她的弟弟却永远也回不来了。
她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现在,她连仇恨都没有了,世界忽然变得空荡,甚至苍白得无力。
身边,忽然有人轻轻揽住她的肩,顾政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
他说:“没事,有我在,要是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然后,温晴真的就着他的肩膀低低哭出了声。
这些年的委屈和痛苦终于能痛快地宣泄一回,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要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救过余榕,那后面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温心阳不会死,她仍旧过着普通而平凡的生活。
哪怕她谁也不会爱,谁也不挂念,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经历了一场血肉模糊的痛才懂得平淡可贵。
良久,她擦了擦已经哭红了的双眼,低声抽噎着对顾政说:“带我去看看心阳吧。”
来到墓园的时候,是天光正好的中午,整个冬季略略回暖了一些。
温晴买了一束温心阳生前最喜爱的小雏菊,往他的墓地走,却看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在温心阳的墓前,低声说着什么。
一边说,一边哭,一会儿又淡淡笑着,微弱的阳光落在她头顶,带着些暖意。
温晴走近,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个女生是温心阳生前喜欢的那个女孩子。
看见温晴,女生有些慌乱地擦掉眼角的眼泪,冲她浅笑:“心宁姐姐吗?你也来看心阳了。”
温晴看着眼前这个青春正好的女孩子,眼眶微微发热,将手里的小雏菊放到温心阳的石碑前,照片上,温心阳的脸十年如一日,正是少年灿烂的模样。
她轻轻拉过女孩的手,声音不自觉哽咽:“我听说了,心阳车祸的证据是你苦苦找了四年,才一点点找回来的,谢谢你。”
女孩反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这是我应该要做的,心阳他不能这样死的不明不白。”
大致是年少时的感情最干净,最纯粹,所以才最让人难忘难舍。
温晴浅浅叹了一口气:“心阳他……现在也该走得安心了,你还年轻,以后有很长的路要走,一定要好好生活,该放下的……放下吧。”
她说得应该还算含蓄,可该懂的人,都会懂,虽然万分不愿意承认,可是她也只能点头,温心阳已经死了四年了,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应该还要好好活下去。
尤其是眼前这个女孩子,她是个很好的人,年轻漂亮,未来应该是前途大好的,应该要好好生活。
女孩猝不及防地掉下一滴眼泪,红了眼忽然哽咽开口:“心宁姐姐,我能抱抱你吗?”
温晴点头,然后,女孩就紧紧抱住了她,忽然痛哭起来。
女孩嘶哑着嗓子说:“心宁姐姐,心阳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明明说好了,圣诞节的时候他要带我去坐摩天轮,可是……”
后来,女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她们心里其实是一样的悲痛,在见到彼此的时候,那种悲痛才肆无忌惮地展现出来,忽然一发不可收拾。
临走的时候,女孩握住她的手,擦干了眼泪道:“心宁姐姐,以后,你要替我多来看看心阳,以后,你别哭,我也不哭,我们都要好好生活,以后……我就不来见他了。”
不如不见,不如不念,不然,这漫长的一生,要怎么才能走到尽头。
要好好生活,都是要放下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