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小苏老师厉害!”说完,他还煞有介事地比划了一个大拇指。身边的实习生们也都跟着一起鼓起了掌,那眼神,早已经把苏禾放在神坛,顶礼膜拜个遍了。此时的李医生彻底沦为了背景板。他只能叉着腰扶着额头,干叹气。保安们也悉数赶来,刚准备把苏禾赶走,只见老人家轻咳了几声,逐渐睁开了眼睛,他们便只得住手。老人家开口便是:“我要去厕所……去厕所……”家属们在病房门口焦灼等候,一见到老人要上厕所,简直是喜极而泣。
病房里的氛围瞬间被苏禾的一句话打到低谷。
李医生扶了扶眼镜,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的女孩,更加狂躁地指着她道:“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听到了吗?”
他气得捶足又顿胸,动作幅度也稍微大了些。
可是碍于老医生的威严,又不能对一个女学生动粗。
苏禾并不理会,上前一步扣住了老人家的手腕把脉,语气凉凉道:“我看得狂犬病的不是病人,而是李医生你……”
此言一出,实习生们纷纷笑得东倒西歪的。
大家见过老医生骂实习生的,还没见过实习生这样冒犯老医生的。
这是找死的节奏吗?
李医生气得捂住了胸口,呼吸也逐渐加剧,嘴都气歪了:“你是哪个科室的,赶紧给我滚出去,出了人命你负责!”
苏禾慢条斯理道:“既然在李医生眼里,已经给老人家判了死刑,那老人家的命,自然由我来负责。”
“要看病了,别吵吵!”
实习生们大部分不敢上前怕被咬,看到苏禾如此胆大妄为,居然还敢去摸他脉搏。
尤其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李医生气得吹胡子瞪眼又没招,忍着笑简直是要憋出了内伤。
憋到心肝脾肺肾都疼。
老人家躺在床上,折腾了半天,终于没有力气再折腾了,动作幅度也小了许多。
苏禾接着补充道:“老人家是肺癌转移到脑部,所以会出现癫狂的情况,毁物咬人、打人骂人、胡言乱语,这在中医里称为痰火、肝火上犯,扰乱心窍。”
“中医对癫狂有一个很好的治疗办法,就是通泄法,就是把热往下泻,需要大剂量服用汤才可化解……”
林欣欣表情一怔,随即带头狂笑起来:“我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呢,没有任何检查就把个脉,狂犬病就被你说成了肺癌。”
“苏禾,吹牛也要打草稿好不好?你不要浪费我们大家的宝贵时间,我们来看的是李医生操刀,而不是看你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林欣欣一吐为快,她心底有隐约的危机感,说话也没什么底气。
她总感觉苏禾这一次还是会沿袭上一次的老路,越是不可能发生的,越容易是真的。
万一苏禾又成功治好了这位老人家,两人之间岂不是又差了一大截?
她心跳唐突地跳跃个不停,心思甚至还萌生了一股歹毒的念头,那就是即便要让这个老人家死,也不能让苏禾成功。
林欣欣看了一眼周围,持反对意见的的确占多数。
尤其是李医生,他甚至已经走到病房外面,打起了内部电话:“快点,这里有个神经病学生,影响我做手术,帮我把她赶出去!”
大家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一边听信着李医生的权威,一边又臣服于苏禾那些专业到让人听不懂的词汇。
苏禾压根儿没有理会,赶在保安们到来之前,从外面折返回来,手里端着一碗汤药。
她面无表情地解释道:“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加大大黄剂量,同时加上大剂量的通天造大丸加上金液丹。用下去之后,一天排个七八次便就行了……”
这话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教育其他实习生们。
她边说着,便掰开老人家的嘴,直接将汤汁灌了进去。
此时人群中突然传来小声的附和:“这是……通天再造丸吗?以前我听老师说过,今儿个是头一次见!”
苏禾欣慰地笑了声:“对,通天再造丸的药力是相对向上,里面的药味是蜈蚣。蜈蚣虽然是在地上窜行,但可以治疗头面或脑部的病症。因此,很多古籍把蜈蚣称为天龙。”
“基于这些,我们才有通天再造丸这个名字。其实很多棘手的手术都是可以用中医化解的,手术伤身,相较而言,中药养身……”
“天呐,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小苏老师厉害!”
说完,他还煞有介事地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身边的实习生们也都跟着一起鼓起了掌,那眼神,早已经把苏禾放在神坛,顶礼膜拜个遍了。
此时的李医生彻底沦为了背景板。
他只能叉着腰扶着额头,干叹气。
保安们也悉数赶来,刚准备把苏禾赶走,只见老人家轻咳了几声,逐渐睁开了眼睛,他们便只得住手。
老人家开口便是:“我要去厕所……去厕所……”
家属们在病房门口焦灼等候,一见到老人要上厕所,简直是喜极而泣。
等他通便之后,苏禾才给他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苏禾拿着报告对家属道:“MRI报告结果显示脑部肿瘤较前已缩小,记住了,老人家不需要做任何手术及放化疗,只需要接受中药调养即可。”
家属简直要跪下来感谢了:“小医生您贵姓啊,我父亲已经辗转了好几家医院了,都说我们是狂犬病不给治疗。”
“我明明就说了,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根本就不可能是。但是医生都说我说了谎,对我避之不及!我都已经做好了砸锅卖铁的准备了……”
他原本对父亲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这是最后一家,如果都确认是狂犬病,那就只能回家等死了。
没想到在这里,父亲居然被一个学生模样的人治好了。
苏禾扶起他,淡淡道:“我们的药丸是口服用药,虽然这份药损耗有些大,基本上五份原材料,就会出现一份损耗,但是还不至于到倾家荡产的地步。”
“建议住院观察,条件要是不允许,也可以住在医院附近,大概二十天左右就能彻底根除……”
家属们忙不迭地九十度鞠躬道歉,看着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里,大男人居然落了泪,夫妻俩相拥而泣。
中午,大家吃完饭都在科室里打着盹。
张副院长夸张地拿着个卷走了进来,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只听夸嚓一声,一展鲜亮的锦旗便被展示出来。
他眉开眼笑,夸张地比划着:“在这里,我要好好表扬一下我们的小苏同志,又替咱们医院赢得了一面锦旗。”
“再现华佗医术,南丁格尔之情,小苏小苏,你真的担得上这个名头!”
林欣欣胸腔里的怒火都快要烧出来了,她别过脸,不甘心道:“不就是救人吗,我们当医生不就是为了救死扶伤,至于向病人要个锦旗来显摆吗?”
“李医生都被苏禾气出了胃病,现在还在吃药呢。这种目无尊长的实习生,留着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