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鹤回来时,已是深夜,暴雨依然没有停。在村里找了一大圈,毫无所获,伏雪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大道村山路难行,通讯不畅,现在想调人来都调不来。时鹤这几天找人找的心力交瘁,他无精打采地回到乔宅。此时已近十二点,平日里乔家早关了灯。可自从凌夏这丫头住进来,乔家这从早到晚,从晚到早,就没有消停的时候。乱得鸡飞狗跳。根本没有昼夜之分。时鹤头疼不已,烦躁地推开别墅门。他如常地走进来。可在看到客厅里的人时,眼前像出现了幻觉一样。
伏雪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心提到嗓子眼。
时鹤那天已经带人来找了一遍。
明明那人已经推开了柴房门,还跟她对上了眼,却好像没看到她一样,看了一圈就走了。
这三天,这种奇怪的事还有很多。
在山上看到狼群,伏雪都没来得及害怕,它们就先乱了套,慌不择路地往后跑,互相撞得东倒西歪。
路上的猴大王,还会带着猴子猴孙给伏雪送水果,在她面前堆成一座小山,生怕她饿着。
一个村里小青年,想抢伏雪脖子上挂的玉坠牌,结果山上掉下来一块石头,正好砸在他脚上。
伏雪都怀疑,是不是有什么神仙在保护自己。
不过她很快想到是凌夏送的红色平安符,在保护她。
伏雪又感激又震惊,不敢相信真有这种神人!
这些天她都在想着以后怎么还能再找到她,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没成想,她自己找来了!
伏雪从窗缝里向外望,在看到是凌夏时,提着的心放下。
心中雀跃地跑去拉开门,迎接她。
伏雪惊喜地点了点凌夏。
凌夏没看懂。
反而是那个小男孩看明白了,他替伏雪姐姐翻译,“姐姐问,你怎么来了?”
“哦,来带你回去。”凌夏直截了当地说。
伏雪闻言,怔愣原地,半晌她摸出纸笔,写下几个字,“为什么?时鹤让你来的?”
“不是,是警察。”
……
凌夏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警察来抓伏雪的事。
虽然她没讲明白,但是伏雪大概懂了什么意思。
伏雪没想到,这些天居然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陈总跟她合作了很多年,以前上亿的古董都没出过纰漏,他又怎么会在一张三千万的画上故意坑害她。
所以,画八成是真的丢了……
伏雪脸上露出浓浓的担忧。
她得回去。
可是,这一回去,不知道孩子还能不能留下来……
她紧紧咬着唇,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顾家,她斗不过……
伏雪的担忧,凌夏一点没看出来。
她没心没肺地问道,“那你要回去吗?你不想回去,也可以不回去,他们不会找到你的。”
那个被师傅们开过光的平安符,厉害得很,天灾人祸都能避。
就是不能确定怎么避。
因为那要看是哪位老祖师当班执勤。
伏雪摇摇头,感激地握住凌夏的手。
她在纸上写道,“我要回去,调查清楚这件事。画不是我偷的,我得证明自己清白。”
“哦。”凌夏应了声,接着就站起身,“那我们走吧。”
伏雪一听,一把拉住凌夏的衣袖。
她为难地咬住唇,不知道该怎样求凌夏。
她和她萍水相逢,毫无牵连,让她跟着她回上京,是不是太过分?
伏雪纠结的已经在唇上咬出了血痕。
凌夏看着她,眼中露出不解,“你还有什么事?”
伏雪松开唇,用力叹出一口气,接着拿笔快速在纸上写字。
“凌夏,你能跟我一起回上京,帮我保住孩子吗?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凌夏一个字一个字点着念下来,然后疑惑地问,“时鹤为什么不要孩子?”
伏雪听到这个问题,自嘲地笑了两声。
再次提笔,“因为顾家是豪门望族,他家不允许有流落在外的孩子。想留下孩子,我就不能跟时鹤离婚,要不然就必须拿掉,没有别的路可选。”
“没有流落在外的孩子?”凌夏一脸问号。
那她卦里显示的那五个顾家的孙子,都是哪里跑来凑数的?
凌夏不屑地哼了声,然后信心十足地说,“放心,顾家我说了算,没人敢要你的孩子,走吧。”
伏雪,“……”
有些哭笑不得。
搞不懂,顾家跟凌夏有什么关系,能让她说出这么不着边际的话。
可是凌夏也没给她再写字的机会。
她直接拽着她,走出了柴房。
伏雪最后还是让凌夏等了一会儿。
她跟小男孩和他奶奶道了别,留给他们两千块钱,这才终于跟着凌夏去往乔家。
把一切交给了命运的安排……
……
时鹤回来时,已是深夜,暴雨依然没有停。
在村里找了一大圈,毫无所获,伏雪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大道村山路难行,通讯不畅,现在想调人来都调不来。
时鹤这几天找人找的心力交瘁,他无精打采地回到乔宅。
此时已近十二点,平日里乔家早关了灯。
可自从凌夏这丫头住进来,乔家这从早到晚,从晚到早,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乱得鸡飞狗跳。
根本没有昼夜之分。
时鹤头疼不已,烦躁地推开别墅门。
他如常地走进来。
可在看到客厅里的人时,眼前像出现了幻觉一样。
他闭上眼,顿了几秒,再次睁开,还是像幻觉。
不过,这次时鹤行动了。
他快步走过去,却缓慢地伸手去摸女人的脸。
可还没碰到,“啪”一巴掌拍在手上。
时鹤手背一疼。
却笑了出来。
是伏雪!
这跟小猫似的,奶凶奶凶的,不是他家伏雪,还能是谁。
时鹤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他上下打量着老婆,把她从上到下,从下到上,仔仔细细打量数遍。
确定她没受伤,时鹤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漠气质。
他使了个眼色,手下人立刻搬了张椅子过来,放在伏雪身边的空地。
时鹤坐下,半眯起眸。
“你闹够了吗?”
“……”
周围人鸦雀无声。
谁敢相信,顾六爷找了这么多天的人,终于回来了,结果见到人第一面就是兴师问罪。
怪不得都传闻,顾家仅剩的一对夫妻,也要离婚了……
还真是凭本事作成的光——
呃,黄金单身汉。
伏雪翻了个白眼,一句话不想理他。
客厅气氛有些僵。
谁也不好这个时候开口。
半晌,坐在长沙发上的陈警长终于等不及了。
开口打破了尴尬,“顾先生,我们的笔录还没做完,麻烦您等一下,再跟您夫人算……呃——沟通感情。”
陈警长说完,松了口气。
还好“账”没说出口。
要不然,被算账的那个人,八成就得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