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那些紧盯着范灵萱的老人家瞬间炸了:“放屁!你是哪家的孩子,啊?怎么说话呢!让你家大人出来!”众人分作两边,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架势,可还不待他们好好掰扯掰扯,那被蒲家兵反手拿住的范灵萱便先忍受不住了。自幼时窥得天机,她一路顺风顺水,再也没有受到过这般“凌辱”,眼看着真要被这群护卫送去什么京兆府,她脑海中本就紧绷的弦乍然断裂,猛地尖叫出声:“我可是未来的太子妃!你们谁敢动我!”霎时间,微风拂过,街上出现了片刻的寂静,可不过眨眼,众人又纷纷嗤笑出声。
长剑距脖颈不过咫尺,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范灵萱的腿脚都有些发软,她紧紧拉住身旁同样无力的范明珠,然后将视线越过众人,看着那顶颜色和描述中一般无二的小轿,狠狠地咬了下舌尖。
她快要成功了,只差这最后一步。
“民妇兰范氏,见过大人。”
兰范氏?
坐在软轿中的蒲芳草轻声嗤笑,这大庭广众之下,她也真敢说,是仗着皇姓的谐音字多么?
搭在窗边的指尖轻点,站在轿旁的墨蓝便大步走上前去,她的声音冷厉:“哪里来的刁民,你可知你拦的谁的轿子,还不速速让开!”
墨蓝的反应显然不在范灵萱的预料当中,她的眉心紧蹙,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墨蓝。
虽然眼前这丫鬟皮肤微黑,一身深蓝色的短打也很是简单,但是那料子她却认得,是暗带光纹、价值百金一尺的月华锻。连一个丫鬟都能穿的如此华贵,怕也只有宫里的人才穿得起了,她没找错人。
范灵萱的眼中闪过贪婪,心中也越发的笃定,她再次开口,低声道:“我说的兰,是兰花的兰。”
说着,她又从袖口处掏出了一枚玉佩,“还望大人带我去找他,那位必有厚报。”
玉佩不大,但料子却极好,更别说上面堪称绝世的雕工,一看就出自大家,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其上正中那硕大的“旭”字。
夫家姓兰,名中带旭。
墨蓝的眼睛眯了眯,心中猛地涌出了一股厌恶的感觉。
这太子可真是个混不吝,不仅私自在民间成了亲,还将太子私佩赠了人,这若今日碰到的不是小姐,而是别人……
福至心灵,墨蓝突然懂了蒲芳草今日的反常,她淡淡地收回了看向玉佩的视线,再次冷声:“看来你是听不懂我的话了,来人,将她们送去京兆府。”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那本来就严阵以待的蒲家兵立刻动手,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迅速近身,让本就惧怕不已的范明珠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不,不要,救命啊!救命啊!萱姐姐救我!”
范灵萱见此也有些惊慌,一双眼越发睁大,“住手!住手!你们要干什么!”
大批的玄甲护卫停在路间本就惹眼,如今再加上两人的惊叫,更是吸引了一帮人,他们好奇的凑近,半点都没怕那明晃晃的刀刃。
“这不是蒲家军么?这是在干啥?”一个揽着两颗白菜的老妇挤到了最前面,她伸手碰了碰旁边的大爷,好奇问询,“这是蒲家的哪位贵人?”
“不知道,我最近耳朵不好了,都听不大清,好像是说什么有刺客。”大爷手里拎着一尾鱼,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被众蒲家兵拉扯的两人,再次肯定道,“对,有刺客,我可得好好盯着,不能让这刺客伤了蒲家贵人。”
“对对,说的是。”周遭围观的老人家都是齐齐点头,个顶个的精神。
反倒是那些年纪小些的,闻言都无语地翻了白眼:“这么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能是刺客?说什么胡话呢!”
“就是,我看是这蒲家军想要强抢民女。”
一听这话,那些紧盯着范灵萱的老人家瞬间炸了:“放屁!你是哪家的孩子,啊?怎么说话呢!让你家大人出来!”
众人分作两边,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架势,可还不待他们好好掰扯掰扯,那被蒲家兵反手拿住的范灵萱便先忍受不住了。
自幼时窥得天机,她一路顺风顺水,再也没有受到过这般“凌辱”,眼看着真要被这群护卫送去什么京兆府,她脑海中本就紧绷的弦乍然断裂,猛地尖叫出声:“我可是未来的太子妃!你们谁敢动我!”
霎时间,微风拂过,街上出现了片刻的寂静,可不过眨眼,众人又纷纷嗤笑出声。
“她说什么,太子妃?”
“这人怕不是得了癔症?做梦做傻了吧!”
本来在吼出了这一句之后,范灵萱有些发虚,毕竟在她的认知中,说出这个身份,就代表着牢狱之灾,可当她察觉到众人嘲讽的目光和讥讽的话语,心中的怒火却被彻底点燃,她的眼中溢满恶意,这些愚昧无知的低等贱民,总有一日她要将他们全都杀掉!
“你说你是未来的太子妃?”墨蓝没有错过范灵萱身上的杀气,更没有错过范灵萱眼中的恶意,她扫过周遭的普通百姓,待看向范灵萱时,眼底的寒意更甚,她猛地抬手,狠狠地打了范灵萱一巴掌。
“啪”地一声,范灵萱倒在了地上,轻纱飘落,那张娇美的脸迅速红肿起来。
那是范灵萱最宝贵的东西。
“啊!”范灵萱捂着脸,惊声尖叫,“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贱婢,我要杀了你!”
面对如此恶言恶语,墨蓝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她只是淡淡垂眸,沉声开口:“一个贱民而已,我有何不敢打你?你玷污皇室,我没杀了你,都是我仁慈,你以为就凭你这块小小的玉佩能证明你的身份?不好意思,我不认识。”
一言罢,她又侧头吩咐道:“不用将他们送去京兆府了,直接送到京兆狱。”
“是。”
那顺势放手,故意让范灵萱被打倒在地的蒲家兵立刻应声,可还不待他将范灵萱重新抓起来,范灵萱又从胸口处摸出了一块金牌。
她嘶吼出声:“玉佩你不认识,那免死金牌呢!”
霎时间,周遭看热闹的人群再次寂静,免死金牌,这在这京城还真挺常见,毕竟当今圣上最喜欢的事,就是赐免死金牌。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书生大叔眯着眼辨认:“那好像是真的。”
“是真的,我之前在主家见过。”又一个卖菜的大娘应声。
而伴随着接二连三的肯定,众人的心里也纷纷泛起了嘀咕:难道,这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女子,真的认识太子殿下?真的是,太子妃?
那他们是跪呢?还是不跪呢?
百姓们惊讶又惶恐的反应让范灵萱很是满意,她死死攥着金牌,挣扎地从地上站起:“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你这个贱……啊!”
又是一声惨叫,墨蓝抓住那朝着她面颊挥来的爪子,猛地用力。
“嘎嘣”一下,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折了。
墨蓝松开手,像是丢垃圾一般将范灵萱丢开,然后嘲讽地开口:“难道你不知道,当今圣上已经给太子殿下赐婚了么?‘我是太子妃’这五个字,你也敢说出口?不过是太子养在宫外的外室,真是好大的狗胆!”
又是一惊天霹雳,周遭的京都百姓目瞪口呆,他们摸摸脑壳,只觉得今日这午饭怕是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