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席郁尘手下翻书的动作一顿,随即应了一声。“多谢王爷送小女回来。”余嘉真说罢,没再多寒暄,转身下了马车。看着她从侧院进去,席郁尘放下帘子,手中的书已经合上,他从袖中取出方才从云台寺传来的消息。“魂命在西北方向,颜家。”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想起自那日遇见救下颜楚沁之后,她那一副与世家贵女温婉贤淑,仪态万方都毫无差别的样子,无声弯唇。“三月不见,青相还是一如既往会演戏。”“王爷?”门外赶马的侍卫听见他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她特意挑了这么晚的时间来,还戴了面纱,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万无一失的准备,还是在这碰见了陆行。
“余嘉真,你少骗我。”却见陆行锐利的眼神看了她片刻,嗤笑一声。
“你是如何假死的,怎么连此事也不告诉我,害得我以为你……真的去世了。”
“小女当真不是青相。”
“你是。”陆行打断她的话,更走上前。
“普天之下不会有人和你自己长得一样,你就是余嘉真。”
“你走了这么多时日,如今见了面也不愿意承认你是余嘉真,你可知道我这些天……”见她眉头皱着,仍不承认自己是余嘉真,陆行心头浮起躁意,上前一步抓紧她的手腕,一双鹰眸死死地锁住她。
“你自重……”陆行的态度太过激烈了些,余嘉真不得已只能又往后退。
陆行步步紧逼,直至她退无可退,背抵在墙上。
“青缘……”陆行刚开口又要说话,横空打过来一枚玉扳指,带着凌冽的杀意,打向他手腕。
陆行反应极快地松开了手,忽然转头看向来人。
“席郁尘。”
只见小路尽头,一侍卫提着八角宫灯走在身侧,席郁尘一身云锦白衣,在月色映衬下,玉楚更显清冷和矜贵。
“陆相大半夜不回府,在郊外做什么?”
“本相的私事,对王爷无可奉告。”
“那王爷呢?王爷深夜来此,又是来做什么?”陆行紧紧盯着席郁尘。
“来带个人。”席郁尘清凉的眸子扫过去,落在他身后的颜楚沁身上。
“过来。”他言简意赅。
看今夜的陆行情绪这样不对,待在席郁尘身边肯定比陆行更安全些,何况她玉佩还在席郁尘手上,恰好趁着这个机会要回来,余嘉真毫不犹豫地起身欲走。
“青缘。”陆行大手紧紧攥住她,阻止了她的动作。
“她不是余嘉真。”席郁尘眯着眸子,淡声道。
“她是。”他这笃定的话像是刺激到了陆行一样,他手下动作更收紧,一双眼沉沉地看颜楚沁,仿佛是更让自己确定一般,他又重复。
“你是。”
“她是颜家小女,她不是青相。”席郁尘起身又往前走。
“席郁尘,你以为你骗得过我?”陆行冷笑一声。
“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若她不是,你会在一个不认识的女子身上耗这么多时间?还深夜来接她?”
“你让她自己说,她是不是。”席郁尘也不辩驳,只道。
“我不是。”看着陆行的视线扫过来,余嘉真摇头。
话未说完,手腕处的火辣更甚,陆行像是要把她的手腕碾碎一般,根本不控制力道。
“青缘,你怎么能跟他一起骗我?”
朝堂上的陆行温雅又风度,余嘉真何曾见过这么强势又暴戾的陆行,她只觉得有些陌生,又皱了皱眉,压着心头的怒火。
“我当真不是。”她说着径自伸手,撩开腕间。
陆行瞳孔一缩,手下力道松了些。
她腕间一点鲜红的痣很是明显。
但余嘉真腕间没有。
心头刚泛起的失而复得的喜悦兜头被冷水泼灭,陆行不死心地又看了看她的眉眼。
这张脸虽与余嘉真一模一样,但是神韵和气质都相差甚远。
余嘉真趁他失神,从他手中挣脱桎梏,抬步走到席郁尘身侧。
“时候不早,陆相早些回去。”见她过来,席郁尘瞥了一眼陆行,转身离开。
余嘉真跟在他身后。
陆行站在原地,晦暗不明地盯着余嘉真离开的背影。
“颜家小女……”
这世上若真有人与余嘉真长得这样相似却不是她……
陆行眼尾的戾气更甚,那不如毁去了。
回去的路上一路安静,余嘉真心里忐忑地等了许久,席郁尘也没问她为什么这么晚来到郊外,只挥退了侍卫,带着她坐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走了没一会,走到了颜府不远的地方。
好像知道她是偷偷跑出来的一样,席郁尘特意吩咐人把马车停在了偏僻的地方。
“回去吧。”而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小女的玉佩……许是落在王府了,不知王爷可有印象?”余嘉真并未下车,反倒出声问道。
到底是女子的东西,若是落在别人手里,总不是什么好事。
“没有。”席郁尘很快摇头,声音平淡。
不在王府?
那难道在路上便掉了?还是她根本没从山里带回来?
“你若急着要,明日本王让嬷嬷再找找。”
见席郁尘这样说,余嘉真下意识地摇头。
“不必了,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不劳烦王爷费心了。”
就算找到了,凭着颜国公夫妇的样子,应该也不会准许她去王府。
何况今夜遇见了陆行,她尚且不知道明日他会不会来颜府,还得想办法搪塞过去今夜离府的事。
“嗯。”席郁尘手下翻书的动作一顿,随即应了一声。
“多谢王爷送小女回来。”余嘉真说罢,没再多寒暄,转身下了马车。
看着她从侧院进去,席郁尘放下帘子,手中的书已经合上,他从袖中取出方才从云台寺传来的消息。
“魂命在西北方向,颜家。”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想起自那日遇见救下颜楚沁之后,她那一副与世家贵女温婉贤淑,仪态万方都毫无差别的样子,无声弯唇。
“三月不见,青相还是一如既往会演戏。”
“王爷?”门外赶马的侍卫听见他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您回府么?”
“不回。”席郁尘收回思绪,摇摇头。
“去皇宫。”
已近子时的皇宫也一片寂静,宫门口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将守夜的侍卫们惊的一个激灵。
“什么人胆敢夜闯皇宫。”
站在最前面的侍卫还没拎清楚面前站的是谁,眯着眼张口嚷嚷。
侍卫长反手抽了他一个耳光,跪下去高喊。
“给八王爷请安。”
“皇叔深夜来此,可是有要事?”乾清宫内,新帝才刚歇下不久,就被御前的公公喊了起来。
一见来人是席郁尘,顿时面色客气地问道。
“本王来要道圣旨。”席郁尘径自说明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