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没想到庆帝为了转移话题,直接将火引到了自己身上,诚惶诚恐道,“小女沈鸢,参见陛下。”“你的师父是青山神医,朕曾听闻过,神医以一把刀治好了南楚皇帝的头疾。”沈鸢可没听过,不过师父确实交了她给人开刀治病的本事,只是还没有人愿意让她尝试。若庆帝说的是真的,那位南楚皇帝还真是大胆啊。“燕王带你入宫,查了那些尸骨了?”忽然重点落下,沈鸢浑身一凛,下意识地看向萧燕。见他那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没什么表情,只好暗下心神,小心道,“是查看过了,不过看得草率,还没看出什么结论。”
这样一步不退,彻底激怒了庆帝,“你当自己是什么人!凭什么和大理寺一起去查?这件事朕命你不要再插手!”
大殿上的气氛骇人,就连腰杆挺直的郭大将军也将头往下又低了低。
不过萧燕却是依旧那副我行我素的做派,“父皇,儿臣年二十才知晓自己的身世,才知晓惠妃便是儿臣的母妃,若不能查明母妃的死因,那就是儿臣的不孝!”
沈鸢偷偷看了眼庆帝的脸色,萧燕这是打算把庆帝给气死啊!
“你这个逆……”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殿外求见!”
庆帝的话刚落一半,便有声音穿透到殿内,庆帝脸上的怒意收敛,警告地看了眼萧燕。
“进来吧。”
随后,苍蓝雅和萧炽进入殿中,行礼之后,两人看向萧燕。
“燕王的事臣妾听说了,陛下千万不要责怪燕王,心急则乱。”苍蓝雅开口求情,已然知晓了萧燕去查尸骨的事。
“臣妾也是心疼燕王,以前来宫中时,臣妾就觉得他亲切……”
萧燕忽的‘呵’了一声,在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十分突兀。
苍蓝雅保养得宜的脸僵了下,有些难堪。
“陛下,臣妾发自真心,可燕王似是不喜臣妾……”
庆帝看了眼做戏的皇后,威严的视线之后,暗藏讽刺。
这时候太子开口,“母后,燕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一时没有适应罢了。”
沈鸢算是见识了这对母子,萧燕日后与他们对上,脸皮一定没他们厚。
庆帝终于开口,“好了,吵得朕头疼。”
随后视线忽地转向沈鸢,“你就是救了燕儿的那个小神医?”
沈鸢没想到庆帝为了转移话题,直接将火引到了自己身上,诚惶诚恐道,“小女沈鸢,参见陛下。”
“你的师父是青山神医,朕曾听闻过,神医以一把刀治好了南楚皇帝的头疾。”
沈鸢可没听过,不过师父确实交了她给人开刀治病的本事,只是还没有人愿意让她尝试。
若庆帝说的是真的,那位南楚皇帝还真是大胆啊。
“燕王带你入宫,查了那些尸骨了?”
忽然重点落下,沈鸢浑身一凛,下意识地看向萧燕。
见他那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没什么表情,只好暗下心神,小心道,“是查看过了,不过看得草率,还没看出什么结论。”
“简直胡闹!”
苍蓝雅借机忽然发难,“你当皇宫是什么什么地方,也是容你随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上次本宫见你就觉得是个不守规矩的,之后细问了你的事才知道,沈家竟然出了你这个不知恩图报的女儿!”
沈鸢忽然觉得,此番皇后来的目的,好像是针对自己呢?这气势汹汹的架势,显然是有备而来啊。
“陛下,此女是沈家的养女,六岁那年在街上被沈家捡到带回府中,没想到和神医学医之后,便不认沈家了。”
“如今她这样的女子,跟着燕王,怕不知道存了什么样的目的!依本宫看,应该让沈家带回家去好好管教!”
苍蓝雅身上的贵气是与生俱来的,指摘沈鸢的时候,听的人都要以为事实就是她说的那样了。
这个时候,萧燕忽然开口,“她过去如何,与她如今是本王小医有何关系?”
“莫不是沈掌院输给了本王的小医,心有不甘,想要将人带回去折磨?”
“哦,对了,那日长公主府,沈尚书和她的妹妹可是对这个‘养女’百般刁难,确定沈家是有恩,而不是有仇?”
萧燕一连串说了这么多,沈鸢惊诧于他讽刺人的功力。
这还没完,“母后没了解清楚就为沈家出头,是沈尚书和太子皇兄说了什么?”
这句,直接将萧炽也拉下了水。沈严是萧炽一手扶持的,这件事朝堂上没人不知道。
苍蓝雅光洁的皮肤上褶皱加深,神色已然恼怒将要绷不住。
萧炽修长的手臂展开,袖子拂过,似是情急中依旧对自己这个咄咄逼人的皇弟尚有宽容,“燕弟多心了,这件事是沈家的家事,母后提起也只是担心燕弟身边的人用心不纯。”
沈鸢心中觉得好笑,之前太子和皇后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今日倒是一起攻击起自己了。
听起来,目的似是要将她送回沈家?
庆帝听了一圈,脸上越来越沉,“好了,朕今日累了,你们没事就都下去吧。”
苍蓝雅心中不满,目光追问道,“那关于大理寺查的尸骨案,燕王……”
刚刚还假意求情,现在就露出真面目。
沈鸢觉得,不是皇后段位不高,而是她不屑花精力在庆帝面前伪装,因为苍蓝一族如今依旧势大,而庆帝还没有完全脱离苍蓝一族。
庆帝深深看了苍蓝雅一眼,沉声,“燕王和大理寺一同查此案。”
“父皇!”
萧炽率先反应过来,被庆帝一眼看了回去。
“这件事朕已经决定了,都退下吧。”
庆帝说完直接起身离去,大殿上,苍蓝雅看萧燕的眼神似是带着仇恨,她毫不避讳地冷笑一声,一言不发地走了。
萧炽叹了口气,“燕弟,你不知晓其中……哎……”
沈鸢看着太子欲言又止地离去,又看看萧燕冷着的面孔,“殿下打算接下来怎么查?”
“再去一趟暗室。”萧燕声音低沉。
一个时辰之后,出宫的路上,马车里沈鸢身边摆着一副包裹的尸骸。
她见萧燕习惯性的闭目养神,忽然想到一件事,六公主那鸡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郭奎的手底下跑了,没去面圣。
随后又好奇低语,“六公主好特别,那么小就对尸体感兴趣,她都不害怕吗?圣上就不管?”
萧燕缓缓睁眼,对上沈鸢黑漆漆的眸子,晃了下神,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她在暗室中,扑在自己怀里时淡淡的香味。仔细闻,马车里似乎也有她的味道。
“怎么了?”
沈鸢见萧燕忽然睁眼盯着自己,心里有些发毛,她刚刚也不是问他,也没打算他能回答。
萧燕闭上了眼睛,慵懒道:“小渔是父皇的心尖儿宠。”
带着尸骸回到王府,沈鸢点灯熬油的研究,终于在第二天早上和萧燕汇报了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