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低哑,带了几分倦淡,懒洋洋又执着的喊着“Master”。尾音里却分明隐着以下犯上的侵占渴求。容知御想,他从不是什么温润深情的追求者。从始至终,就只是一个用尽手段的掠夺者罢了。幼年时,四四方方的狭小院落,牢牢困住了他的身躯和灵魂,以至于等到掌握一定的权势,心中的掌控欲便如野草疯长。但……如果是孟听。如果是她。阖眼,容知御轻叹一声。如果是她,他愿意收敛本性。
在听听晚.晚.吖姐姐紧迫的盯人视线下,颜箐想了想,非常乖巧诚恳的道了歉。
还抱着孟听的手臂撒娇。
“对不起,姐姐,你别不理我。”
“我以后再也不胡说了!”
“听听姐姐——”
孟听本也就是吓唬她,等颜箐又凑上来黏糊糊撒娇时,抬手推了推她的小脑袋。
“以后还说不说谎了?”
颜箐立刻拨浪鼓般摇头。
“说谎不好,听听姐姐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看在颜箐认错态度格外良好的份上,孟听勉强绷着脸,伸手和她拉了勾。
“——我以为你会再装一阵生气。”颜箐跑去上洗手间了,容知御指尖捻着一根薯条,抬眸看向孟听。
知道小姑娘向来心软得不行,但没想到,生气连五分钟都没有。
孟听慵懒托腮,轻嗤一声,“小朋友知道错了就行呀,而且,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谁小时候没个胡说八道的时候呢。
容知御散漫轻笑,“也是,听听最心软了,不然也不会把我捡回去。”
因着他这句话,孟听又想起最初时,那个“沦落”成小土狗的高冷矜贵男人。
正经又淡漠,像是无欲无求的和尚。
哪儿能想到现在。
凝眸看看眼前的容知御。
大闷骚。
她轻哼,随意捻了根薯条咬着,“我的脾气一直都好,只要别触碰到我的底线。”
桌下,孟听懒洋洋踢了踢容知御的小腿,尾音拖拽开笑。
“未来男朋友,记住了。”
“别试图掌控和监视我。”
“不然,我可是会很生气的~”
容知御眼中的笑意蓦地一滞,指尖用力,直接掐断了手中软绵的薯条。
恰在此时,颜箐喊着姐姐,一路小跑而来,“我可以吃一个甜筒吗,就那个姐姐手上拿着的那种……”
孟听侧身和颜箐说着话,认真和小朋友讲道理,告诉她今天已经喝了一杯冰可乐了,不可以再吃甜筒。
侧脸弧度流畅,餐厅的灯落在那莹润白皙的肌肤上,镀上一层梦幻光影。
漂亮的像是骄矜洋娃娃。
容知御敛眸安静了几许,抽了张纸慢慢擦拭着手指。
喉结轻滚,咽下很淡的一丝苦意。
-
颜家的司机就在肯爷爷门口等着,孟听将颜箐送上车,看了眼容知御。
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容知御有些莫名的沉默。
即使唇边还挂着懒洋洋的笑,神色亦是一如既往。
孟听就是能直觉般感受出来。
带颜箐出来玩,即使有司机来接,孟听还是想亲手将人送回颜家。
此时转眸看向容知御,她有些不自在的飘了飘视线,开口邀请,“一起去吗?”
容知御撩起眼皮,有些讶异。
颜家,是孟听母亲的家。
带他一起去的意义不可谓不重,相当于……她已经足够信任他,愿意带他去家人面前,无声的证明身份。
“我可以去吗?”容知御轻声问道。
孟听嗔怪地瞪他一眼,非要让人把话说那么明白。
也懒得废话了,在颜箐八卦的视线中,直接拽着人的手腕往车里塞,“上车。”
车辆启动,往颜家开去。
颜箐正在热情的和司机叭叭今天运动会的各种事。
孟听低眸看着手机,突然感觉随意放置在腿上的左手被轻碰了碰。
“……?”
她反手盖下手机,疑惑的转眸看去。
男人低敛着眉眼,脸色有些白,在她看来时,声音很低,“抱歉,碰到你了吗?”
孟听被他这样子吓了一跳,凑近了仔细打量,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好像有点晕车。”容知御恹恹答道。
看上去是真的不太舒服。
孟听喊了声司机,让他把容知御这边的车窗降下打开,连副驾驶座上的颜箐都扭身眼巴巴看来,放低了声音,“容哥哥不舒服吗?”
容知御扯了扯唇角,“没事。”
可看那微白的脸色,明明就挺有事的。
孟听拧了拧眉,让颜箐先坐好,“哥哥休息会儿就好了,箐箐,别扯安全带。”
后排有放小药箱,孟听找出晕车药,又拿了瓶矿泉水拧开,在红灯停车时,细心喂给容知御吞下。
“你靠着我休息吧,要是实在不舒服就告诉我,我们下车。”
容知御恹恹点头,依靠上孟听的肩膀。
颜箐回头看了好几次,确定容知御没其他反应了,才继续和司机叭叭着。
他们一应一和,声音放得小。
而后座上,孟听感受着脖颈旁清浅温热的吐息,有些不太自在地坐直身体。
小声问,“会不会太低了?”
虽然不知道,之前在横城打车的时候,怎么没见容知御晕车,但看他此时可怜巴巴的苍白模样,还是挺让人心疼的。
容知御轻轻摇了摇头,柔软发丝拂过孟听的脖颈,有些痒。
只听他轻声开口,“有些不舒服……可以牵个手吗?”
孟听愣了愣,犹豫着将手递了过去。
立刻被容知御轻轻攥住了。
指尖细细摩挲着掌心软肉,在孟听忍耐到极限前,慢条斯理的穿插进手指之间。
十指相扣。
容知御柔柔弱弱道,“谢谢听听,我感觉好多了。”
孟听有些狐疑,“我的手还能治病吗?”
手指缓缓收紧,骨节碰撞,指根纠缠。
容知御不紧不慢道,“可能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听听吧,只要想到握住了听听的手,就好多了。”
“谢谢……Master。”
他嗓音低哑,带了几分倦淡,懒洋洋又执着的喊着“Master”。
尾音里却分明隐着以下犯上的侵占渴求。
容知御想,他从不是什么温润深情的追求者。
从始至终,就只是一个用尽手段的掠夺者罢了。
幼年时,四四方方的狭小院落,牢牢困住了他的身躯和灵魂,以至于等到掌握一定的权势,心中的掌控欲便如野草疯长。
但……如果是孟听。
如果是她。
阖眼,容知御轻叹一声。
如果是她,他愿意收敛本性。
愿意……俯首称臣。
只要她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