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义望着光滑的青砖地面,轻快的声音道:“太后恕罪。真是喜事,奴才一时情急了。”太后的气来得快消得也快,叫他起身,问道:“哪来的喜事?”郑元义上前一步,余光扫过太后亵衣外露出的弱骨丰肌——太后三十多了,但做养的好,肌肤比年轻宫女还柔润,怨不得固崇总护着她。他极快地品评了一下,而后说道:“奴夤夜造访平卢军留邸,邸官曹荇称卢龙郡公有意尚主,请太后成全。”“果真?”太后倏的起身,随即又退
郑元义望着光滑的青砖地面,轻快的声音道:“太后恕罪。真是喜事,奴才一时情急了。”
太后的气来得快消得也快,叫他起身,问道:“哪来的喜事?”
郑元义上前一步,余光扫过太后亵衣外露出的弱骨丰肌——太后三十多了,但做养的好,肌肤比年轻宫女还柔润,怨不得固崇总护着她。他极快地品评了一下,而后说道:“奴夤夜造访平卢军留邸,邸官曹荇称卢龙郡公有意尚主,请太后成全。”
“果真?”太后倏的起身,随即又退后几步坐回绣凳,有些疑惑地说:“他知道七娘与戴申的事?倒也不嫌?”
温泌野心勃勃,哪想那许多细枝末节?真是妇人之见。郑元义不屑地想。他走到妆台前,紧贴太后立在她身后,将一支金钗在她鬓边比了比,随口道:“先有武宁公主,后有清原公主,在平卢军中,只会是桩美谈,嫌的什么?“
太后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寻找着眼角的细纹,漫不经心道:“也是。七娘生的讨喜,男人么,总是喜欢的。”
“不及太后。”郑元义贴在她耳畔柔声道。
太后抿嘴一笑,任他将手按在自己肩头,隔着薄薄的寝衣,他的手心滚热。这是年轻的好,虽然不算个真正的男人……固崇的手没有这样热。太后不禁打个寒噤,说声冷,郑元义忙将披帛搭上她的肩头。
太后转到帷幄后去更衣,郑元义目光闲闲地在她寝室内逡巡,忽听外头有人轻声询问宫女太后是否起身,知道是固崇,郑元义眉头一扬,只做没听见。待太后更衣完毕,才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冬郎?七娘?”一眼看见屏风外的皇帝和吉贞,太后略觉诧异。
“太后。”固崇难得的没有迎上来。刚才郑元义在屏风后与太后低语,他隐约听见,这会也不意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太后旁边的郑元义。
太后清了清嗓子,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自在,她加快脚步把郑元义丢在身后,喜气洋洋地携起吉贞的手,刚一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改口道:“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阿娘!”皇帝年纪还小,按捺不住脾气,将一封奏帖狠狠拍在凭几上,“我要罢了戴申的节度使!”和吉贞肖似的一张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将奏帖往太后面前一推,他气呼呼道:“阿娘请看,这混账说的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太后亲手照拂皇帝长大,对他倒有几分真心实意的关切,见皇帝发怒,她顾不上看奏帖,慌忙将他的手拉起来揉了揉,说:“莫气,手都拍红了。郑元义,你将奏帖念给我听。“
郑元义一愣,拾起奏帖,惶惶然地看了看固崇。这里头的字有大半他不认得。
固崇假装没有看见。
吉贞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见太后的猫从屏风后无声无息地走出来。她随手拿了凭几上的翎羽去逗猫,猫轻轻一跳,落在她的膝头。吉贞抖了抖裙角,猫在地上打个滚,一身雪白的绒毛沾了尘土。
固崇失笑,将猫抱过来,从怀里取出一只绢帕替猫扑了扑身上的尘。“殿下有气,不必冲着它来,畜生而已,懂得什么?“固崇笑着揶揄她。
吉贞将孔雀翎往郑元义的方向虚虚一指,笑道:“阿翁心软,岂知畜生得势了也要欺主的。”
“愣着做什么?”太后安抚了皇帝,斥责郑元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