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皓没有追问,语气忽然变软,甚至还带了一丝讨好,“你昨晚打电话给我了?我那时在出任务,所以没接你电话,雨知你别生气。”警察这份工作特殊,袁皓他们出任务是家常便饭,我自然不可能因为他在出任务没接我电话而跟他生气。我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慢步走到床边坐下,“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吃你做的饭了。”这话不假,我确实怀念袁皓做的饭,尤其是看到自己在厨房里折腾了一个小时,弄出的那盘黑乎乎的东西之后。袁皓轻轻的笑了笑,“那好办,等我明天下班,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去医院接你,给你做饭吃。”
薄厌景眉头轻拧了一下,双眸仍旧凝着我,人却沉默下来。
我耐心的等着,但许久许久,他还是没有开口意思。
这份沉默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我突然间什么都不想说了,努力忽视心底的异样感觉,冲他平静的笑了笑,“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薄厌景静静的望了我半响,轻轻的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我们没有再说过半句话。
今夜之后我和他之间,大概是真的需要保持距离了。
和他出来这一趟,无非是想把事情说清楚而已。
虽然最终什么都没说,可我直言他“有妇之夫”的身份,已经算得上是警示他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
我恐惧流言蜚语,害怕袁皓误会,而他的身边也已经有了别的人,不管为了什么,我和他都不应该再纠缠在一起的。
过去的那些已经过去了,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选择。
车子在公寓楼下停稳,我解开安全带后去拉车门锁,拉了几下没拉开,我才反应过来,中控锁没开。
不强迫自己淡定下来,回过头望向薄厌景。
薄厌景也在看着我,他目光柔和,但又深沉,“我身边没有其他人,刚才的话,我是认真的。”
我冲他笑,“宁医生,我也是认真的。”
话虽然没说明白,但他应该懂得我的意思。
薄厌景望了我许久,没再说什么,按下了中控锁开关。
门锁开了,我几乎毫不迟疑的推开车门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走进公寓里。
回到公寓,我把手机插上电,便拿了衣服去洗澡。
再出来时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有两个未接电话。
都是袁皓打过来的。
我想也没想,立即回拨过去。
不知道袁皓在忙碌这什么,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通。
袁皓焦急的声音立即从听筒里传来,“雨知,刚才怎么不接电话,担心死我了。”
我说,“在外面吃饭,手机没电了。”
袁皓没有追问,语气忽然变软,甚至还带了一丝讨好,“你昨晚打电话给我了?我那时在出任务,所以没接你电话,雨知你别生气。”
警察这份工作特殊,袁皓他们出任务是家常便饭,我自然不可能因为他在出任务没接我电话而跟他生气。
我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慢步走到床边坐下,“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吃你做的饭了。”
这话不假,我确实怀念袁皓做的饭,尤其是看到自己在厨房里折腾了一个小时,弄出的那盘黑乎乎的东西之后。
袁皓轻轻的笑了笑,“那好办,等我明天下班,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去医院接你,给你做饭吃。”
从袁皓所在的警察局到我们医院,也要开半个小时的车。
虽然担心袁皓来回奔波会累着,但我没有拒绝,甚至很想见到他。
又和袁皓聊了好一会儿,眼见着时间不早了,才收了线。
这夜,我再次梦到了薄厌景。
他从我身边离开,回去他该去的地方。
时隔四年再遇,我有爱我的男朋友,他身旁亦有如花美眷。
挽着各自的伴侣迎面走来,擦肩而过之际,点头一笑,径直走过。
这样,真的挺好。
……
镇医院的急诊就设立在住院部一楼。
这是我第一天来急诊科上班,却不是第一次。以前在国外实习时我也曾在急诊科呆过一段时间,面对各种突发状况应对起来倒也不算难。
因为人事有调动,一大早各个科室的人被科主任聚在一起开了个小会。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围着小会议桌站定,翘首等待科主任的到来。
等了大概半分钟左右,小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
率先进来的人是急诊科主任熊主任,他进来后没有立即往会议桌旁走,而是侧身让到另一边,让后面的人进来。
不知道谁那么大的架子能让熊主任让路,我好奇的跟着众人伸长脑袋。
只见一抹白色的身影从门口进来,缓缓的出现在众人眼中。
我的脑子“嗡”了一下。
他怎么会在这里?
熊主任笑吟吟的领着那人走到会议桌前,“我身旁这位,大家应该都认识,不用我再介绍了吧。”
小会议室内静默了一刻,随后陆陆续续的有人唤“宁医生”。
没错,架子大到让急诊科主任让路的人,正是薄厌景。
薄厌景站在熊主任身旁,视线在小会议桌旁扫了一圈,赶在他的目光从我身上扫过之前,我慌忙低下头。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忽然十分不安。
方法设法和他避开,甚至连午饭都不太敢去食堂吃,没想到我千躲万躲,人却还是和我一起被调来了同一个科室。
按理来说薄厌景应该是在住院部才是,我前脚刚来,他也跟着过来了,凭借传闻中他和院长的关系,我不得不怀疑薄厌景是不是故意的。
因为薄厌景的到来,我的心有些乱,熊主任说了些什么,我也是听一半没一半的,具体说了什么不太清楚。
会议只有五分钟,我却像熬了半个世纪。
散会时,生怕留下面对薄厌景,我低着头跟着其他医生一同离开会议室。
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医院急诊科片段,都是又忙又乱,可急诊科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很忙,例如现在。
没什么突发意外,自然就没什么人过来看急诊,白天绝大多数病人都被门诊那边分去了大半,大部分医生护士都闲着,只有少数在处理患者。
我坐在办公室里,和几个女医生一起闲聊起来。
院里的医生并不算太多,甚至来来回回都是那一批人,急诊里有好几个医生我都认识,融入起来倒也不算难。
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就聊到薄厌景身上去了。
“没想到宁医生竟然会来急诊,我听说一开始院长找他来院里就是打算让他来急诊的,可那会儿他说什么都不肯,不知道现在为什么就来了。”
“管他为什么来呢,反正来了就好。啧啧,光是想想每天都能看到宁医生,再累再苦,我都会觉得浑身充满元气。”
“得了吧你,元气花痴!”
听着其他女医生倾慕薄厌景的话,我只是笑笑,不参与。
急诊部的医生办公室是个大综合办公室,除了主任之外其他医生都在这个办公室里办公。
她们聊得起劲,办公室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我下意识扭头看过去,就见一身白大褂的薄厌景从外面走了进来。
刚才在会议室时没留意,现在认真看他,才发现他穿白大褂。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薄厌景穿白大褂的模样。
和他平时光穿白衬衫洗旧牛仔裤时不同,白大褂一套上,周身像是镀着一层薄光,整个人变得神圣而难以接近,乍看起来温和,实际淡漠。
医生这个职业,本身就是温柔善意却又无情冷漠的。
听到我身旁的那些女医生还在若无旁人的讨论薄厌景,甚至有开始往限制级的方向讨论的趋势,我赶紧轻咳一声,提醒她们。
三名女医生一脸茫然的看了我一眼,在我目光示意下,缓缓看向门口。
随后,三名女医生就这么红了脸。
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被抓包的羞愧。
薄厌景俊逸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有责怪他们,径直往自己座位走。
办公室内因为他的到来,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重。
坐在我旁边的女医生突然捅了捅我的胳膊,冲我指了指手机。
我会意,立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点开微信,才发现她们三个不知道什么手拉了个群组。
群组里加上我,一共四个人。
紧接着,我又看到她们孜孜不倦的在群组里讨论起薄厌景来。
当看到她们议论薄厌景一夜几次的时候,我正喝着水,差点儿喷了出来。
被水呛到喉咙,我慌忙放下手机。
坐在我旁边的女医生回过神后,连忙给我低了张纸巾过来,替我拍背部顺气,“徐医生,你没事吧?”
我通红着脸,用力咳了几声,从她手里接过纸巾道了声谢,“我没事。”
几乎是我接过纸巾的那一刻,就察觉身后有一道难以让人忽视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若无其事的用纸巾擦了擦嘴边的水渍,将纸巾团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几分钟后外面陆续来了病人,我也无暇再回想薄厌景究竟一夜几次,跟着其他医生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急诊科的工作确实很忙,一旦忙起来真的是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短短的半个小时里,就收了七八个急性患者。
真应了那句,不来时不来,一来就全都一起来。
处理完一个因滑倒摔跤而腹痛的孕妇后,我又去看了几个病人。
再三确定没什么遗漏的,我正打算回办公室,经过护士站时,一名莽莽撞撞的病人家属朝我迎面撞来。
“徐医生!”耳边有护士喊了声。
我摇了摇头示意我没事,扶着那名撞到我的病人家属站稳。
她缓缓抬起头来看我,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时,她整个人蓦地僵住。
我原本到嘴边关怀的话咽下,松开她,淡声唤她:“安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