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见也见不到的高官夫人、命妇们,今日却都以自己为主。赵氏心中别提有多惬意。在高官夫人和命妇们羡慕的目光中,她高谈阔论:“我家逸之在战场上以一敌百,勇猛无双!别看我家安儿小,却很争气呢!他现在扎马步已经能坚持一炷香了,字也越来越好了,便是我儿子这么挑剔的人,都忍不住夸了他。众夫人、命妇:“驸马自然是厉害的,否则怎
锦绣阁外,沈逸之早已等候多时。
不论他平时如何忽略方逸白,在比较正式的日子里,他也会压下情绪,等着和她一起出场。
用于招待宾客的松景苑内,宾客言笑晏晏。
一个个美丽的婢女如同穿花蝴蝶穿梭在宾客中间,添置着茶水、酒水、瓜果点心,并将有需要的客人指引向他们想去的地方。
身穿华服、戴珠宝首饰的朝廷命妇们围在赵氏周围,和赵氏交谈甚欢。
平日里见也见不到的高官夫人、命妇们,今日却都以自己为主。
赵氏心中别提有多惬意。
在高官夫人和命妇们羡慕的目光中,她高谈阔论:“我家逸之在战场上以一敌百,勇猛无双!别看我家安儿小,却很争气呢!他现在扎马步已经能坚持一炷香了,字也越来越好了,便是我儿子这么挑剔的人,都忍不住夸了他。”
众夫人、命妇:“驸马自然是厉害的,否则怎能入伽罗公主的眼?”
“能被伽罗公主看中并收作嫡子,小公子自然机灵秀敏。”
忽听一声通传:“公主到!驸马到!”
不久前还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高官夫人、命妇们,突然就别开了视线,齐齐起身走到了房间外,没有人再将精力投注到自己身上。
赵氏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
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路,梳着高耸复杂的云鬓的方逸白款款而来。
太过复杂的发型上,珍珠钗环美轮美奂,随着她的动作,金色的步摇摇曳生辉、熠熠生光,所过之处,如同被圣光笼罩了一般。
方逸白不说“平身”,便无人敢直起身来瞻仰她美丽的容颜。
她昂首走过一个个低头拜谒的人,满庭宾客没有一个是身份低微的,却无人敢起身唐突。
她如同闲庭信步一般穿越人群,宛若神秘美丽的仙子闲庭信步。
赵氏不若其他人那般恭敬虔诚,只是站起了身便算是相迎了。
她看着款款而来的方逸白,只见她的宝贝儿子、素有盛京才子之称、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沈大才子,此时在那女子的身边,竟沦为了陪衬。
虽然他所过的路径上,所有人都低眉顺眼、俯首称臣,可俯首称臣的对象却并不是他本人,而是来自于他身侧的女子。
就连那素有疯狗之称的千面修罗顾典司,此时也是低眉顺眼的模样。
赵氏突然间愤愤不平。
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凭什么抢她儿子的风头?
今日的主角,应该是她的宝贝孙子!宝贝儿子才对!
这时,方逸白也走到了她的面前,先是淡淡说了一声:“平身吧。”
才微笑着唤了一声:“婆母。”
赵氏突然就摆起了架子,昂着首冷哼一声:“嗯,来了?”
她声音冷淡,听得周围的夫人、命妇们暗暗皱眉。
沈逸之也皱眉。
他向来拎得清。
他娘是婆母,平日里在府中怎么冲公主闹,只要不太过份,都无伤大雅。
可今日是什么场合?
这么多的权贵夫人在此,若是他们表现出了对公主的不敬,万一公主日后对不们不满了,想要搞什么幺蛾子的话,舆论就不会站在他们这边了。
想着,他忍不住蹙眉看向了自家娘亲,微微冷沉的面容满是警告之意。
赵氏面色微变,终于想起来今日该顺着公主,便没有再作妖。
方逸白将赵氏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虽然没看向身旁之人,却也猜到肯定是沈逸之使了眼色才能让赵氏收敛。
她心头发笑。
前世的同一场宴会,她因为心心念念着要让沈逸之接纳自己,特意打扮的非常低调,什么都顺着赵氏来。
而赵氏蹬鼻子上脸,多次在宴会上给她使脸色让她难堪。
可她,还是忍了下来。
这一次,她高调而来,也没想着要委屈自己。
她已经做好了跟赵氏互相阴阳的准备,万万没想到,赵氏却先退让了。
而让赵氏退让的,正是前世选择了冷眼旁观的沈逸之。
多可笑。
她面上不显,微微点头应了一声:“来了。”又问:“大家在聊什么?”
气氛因为这一句话而点燃。
丞相夫人呵呵一笑,看似放松实则恭敬道:“在聊驸马和小公子呢,侯爷夫人可是把驸马和小公子夸上了天!”
方逸白勾唇淡笑,并未反驳:“本宫的驸马自然是优秀的,至于小公子……他若不优秀,本宫也不会收下他。”
沈逸之听到“本宫的驸马”几个字,心口没来由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仿佛情窦初开时擂动心口的一眼,又仿佛人生饮下的第一口酒。
他控制不住那擂鼓一般的心跳,视线也不自觉地落到女子的身上。
女子的容颜,实在绝美。
他讨厌她盛装出席,却不得不承认,她本就适合盛装打扮。
她是天生的公主,就该坐在公主宝座上,由天下人带着最虔诚的敬意和爱意,送上最珍稀的黄金珠宝……
忽然,女子开口:“入座吧。”
如同琴音般悦耳的声音响起,惊醒了呆滞中的人。
沈逸之一抬头,只见女人们已经进了屋,只有他还停滞不前,
想到自己刚刚那如同丢了魂儿一般的状态,他垂眸敛去了眸底的思绪,挽尊道:“公主,我去招待宾客。”
方逸白微笑着看他:“去吧。”
这是自沈逸之回京以来方逸白第一次对她笑,不是冷笑、不是讥笑,而是轻轻浅浅的笑。
太过久违的笑容倏然绽放,好似昙花盛开,沈逸之心中又是一跳,赶忙垂下头,不敢再看。
人群中,某修罗满眼阴鸷,如同猎鹰一般的眸定格在沈逸之的身上,扫过那张慌乱迷茫的脸,眸中划过了不屑之色。
随即看向那众星捧月般的女子,目光里有些委屈。
她究竟看上了驸马那种垃圾什么?
明明他比驸马更好看,更有权势,他为何不肯多看自己一眼。
就因为驸马会做几首破诗?
还是驸马那八百个心眼子?
随着方逸白一声平身,仿佛被定了身的众人全部都活了过来,院子里再次恢复了热闹。
夏芷涵想到等会儿要发生的事情,眸中委屈散去,只余下了等待好戏开场的闲适。
他悠然地坐在距离那人最近的桌上,整整一桌除了他便没有别的人了。
他并不觉得寂寥,反而更加自在。
虽然无人敢跟这位喜怒不定的爷共坐一桌,但他的存在感太过于强烈,没人会无视。
方逸白与一旁的贵妇们讨论着时下最流行的首饰、 京中流传的诗文,不论贵妇们起什么头,她都能完美接上。
而一旁的赵氏,完全插不上话。
赵氏气的在衣袖中攥紧了拳头。
这个抢她宝贝乖孙风头的女人!
等等……她的乖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