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停下，原本低头踩着他影子走路的秦栖月险些撞上他的后背，少女睁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沈聿城往她左边指了下，“跟着我？女生宿舍往那边走。秦栖月也指了下他的右边，“男生宿舍在那边。沈聿城：“我先不回去。“那我也先不回去。她学着他讲话的句式。往前直走是校门口的方向，她猜测他应该是要出去，又补了句：“我出去外
这节课放的电影具体讲了什么秦栖月不知道, 因为她全程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手上。
而被她抓住衣角的主人，在电影放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就睡了过去。
沈聿城是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的，脸蛋埋进臂弯里, 露出黑色的头颅，一小截冷白的脖颈。
半边脸隐匿在黑暗中, 眉眼浓重深刻，平日里那双勾人的桃花眸阖上, 鸦羽似的长睫清晰可见，睡着时身上多了点安静无害的感觉，让人忍不住靠近些看。
秦栖月顺从着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向他靠近着。
前排的学生都在专注地看着电影, 没人发现她心里的秘密。
秦栖月另一只空着的手抬起, 隔着沈聿城的那张脸还有几公分的距离，在黑暗中描摹着他的眉眼, 仔细又小心翼翼的。
少女的眼神充满眷恋，在看她喜欢的这个少年。
此时此刻，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夜空里悄然升起了烟花, 在这片安静又无人注意的角落里盛大绽放。
谁都不知道，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
……
铃声响起，教室里的说话声有些吵闹, 沈聿城的意识慢慢苏醒,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就看到了坐在旁边的秦栖月。
她眉眼弯弯, 抱着个书包在怀里, 一脸笑意盈盈：“十六哥你醒啦，下课了。”
沈聿城应了声, 睡了一个多小时的脑袋还有些昏沉, 摸着有些发酸的后颈抬起头来。
他眼睛半眯着, 朝秦栖月微抬了下下巴，一条腿往她那边伸去。
他一个字也没说，可秦栖月却瞬间看懂了他动作表达的意思，背好自己的包站起身来给他腾出出去的空间。
下课时间，学生都聚集在中间的楼道，人潮涌动。
秦栖月走在靠楼梯扶手的这边，有个男生突然挤了过来，不小心撞到了她的肩膀，飞快地说了声：“对不起。”
她口里的那句“没事”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男生已经急着往下走。
男生这一举动似乎为后面的人开了个头，紧接着后面一个两个的人都往这边钻空子，想赶快远离现在这种人塞人的困境。
秦栖月没料到后续会发展成这样，刚才还没稳住的身体有些摇晃，幸而一边的肩膀被人及时揽住，那股熟悉的薄荷味让她瞬间回神。
沈聿城很快就松了手，不过手没放下来，手臂伸长，虚虚挡在她身后，为她与别人的接触隔开了点距离。
下到一楼后，那种逼仄拥挤的感觉才消散，安静的夜晚带来凉风，沈聿城不动声色地放下了自己的手。
他低头看着手机，慕霖半个小时前给他发了几条信息，约他出去吃宵夜。
刚才他在睡觉没看见，现在才回。
他跟秦栖月说了声：“走了。”
—
沈聿城是走到一半路的时候才发现后面跟了条尾巴。
他一停下，原本低头踩着他影子走路的秦栖月险些撞上他的后背，少女睁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
沈聿城往她左边指了下，“跟着我？女生宿舍往那边走。”
秦栖月也指了下他的右边，“男生宿舍在那边。”
沈聿城：“我先不回去。”
“那我也先不回去。”她学着他讲话的句式。
往前直走是校门口的方向，她猜测他应该是要出去，又补了句：“我出去外面买点东西。”
沈聿城问：“买什么？学校里面没有？”
秦栖月摇头：“没有。”
前一个问题被她直接略过，只回答了后面的。
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要买什么，她只是想跟他多待一会。
好在出了校门口后，秦栖月看到了学校外面的路边摊，瞬间来了主意。
“啊，煎饼果子！我要吃那个。”
沈聿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目光淡淡地扫过“正宗煎饼果子”那几个字。
“买完了就赶紧回去。”沈聿城说，“下次如果晚上想吃外面的东西就让你舍友或者你哥陪你出来，或者让你哥帮忙买回去。”
他的意思是女孩子这么晚不要单独出来，不安全。
秦栖月听懂了，点点头：“我知道了。”
沈聿城说完叮嘱的话却站在原地没动，这时，他裤袋里放着的手机在振动，慕霖在电话那边催促着：“沈十六，你怎么还没到啊？”
“等等，有点事，你先吃。”
他说完就挂了，目光落在不远处排着队的秦栖月身上，想着等她买完了吃的，看着她进去学校后再走。
排了两三个人后才轮到秦栖月，她点了份加鸡柳的煎饼果子，老板刚把饼摊上，不远处有人冲这边大声一喊：“城管来了！”
声音落下的那一秒，老板急急忙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一个利落的抬腿，火速踩上自己的三轮车瞬间就跑了。
而百米之内的其他商贩，就像训练过千百遍一样，在十秒内跑了个精光，路边昏黄的灯光像被一阵风擦过，黑夜里只留下他们离开时的残影。
秦栖月愣了愣，转了下身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还看到有个男生追着一辆三轮车，一边跑一边颇有点撕心裂肺地喊着：“阿姨，我的炸串你还没给我啊——我给了钱的——”
“……”
周围那些学生显然也没料到这一幕，有点没反应过来，在风中凌乱。
同时不得不佩服这些商贩是训练过多少次才有这样快的撤离速度。
沈聿城显然也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他走到秦栖月面前时，她还一副呆呆的样子。
直到他拍了拍她的脑袋，她才回过神来。
沈聿城问：“煎饼果子吃不成了，要不要跟我去吃点别的。”
他以为她是饿了所以要出来买吃的，但眼下第一选择没了，索性就让她跟着自己一起。
秦栖月想都没想就应道：“吃！吃什么都行！”
沈聿城收回手机，领着她往另一边走，秦栖月亦步亦趋地跟上。
中途要经过一条马路，对面刚好显示红灯，还需要等待三十几秒。
秦栖月站在沈聿城的旁边，偷偷瞄了下他的侧脸，怕被发现又很快收了回去。
“十六哥，我们去吃什么啊？”
沈聿城：“烧烤。”
又是烧烤，高热量食物。
她这几天跑步又要多跑一两圈了。
沈聿城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难色，正要说话，秦栖月咬咬牙，有点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烧烤好啊，我最喜欢吃烧烤了。”
绿灯行，两边的车辆不约而同地停下，沈聿城抬起脚步，往斑马线方向走。
刚迈出去一步，就察觉到衣服下摆有股力量攥住了他，直到过完整条马路，他才低头往下看。
秦栖月像刚才在教室里看电影那时候一样，抓住了他衣服的衣角。
那双大眼睛怯生生的，对上他疑惑的眼神，吐出三个字：“我害怕。”
沈聿城看着前方还在显示数字的绿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过马路你也怕？”
“嗯，怕。”秦栖月脸不红心不跳地回道。
沈聿城不免有些好奇：“你是怎么长大到现在的。”
怎么什么都怕。
秦栖月一本正经地回道：“吃米饭长大的啊。”
“……”
沈聿城哑笑，笑意直达眼底，眼神还有些无奈。
秦栖月脸上也浮上了点笑，带着小窃喜的那种。
刚才过马路的时候，她突然就想起陶宜那天说的话——
制造暧昧感最关键一步是肢体接触。
如果他并不排斥你，那你离成功就近了一步。
……
去的这家烧烤店是上次跟秦肆他们去的那一家。
秦栖月以为这顿烧烤只有她跟沈聿城两个人，去到目的地后才发现还有另一个人。
慕霖看到她的身影时，异口同声地跟她说出同样的话：
“他为什么也在？”
“她为什么也在？”
沈聿城拉来慕霖对面的椅子坐下，只用三个字就回答了两个人的问题。
“因为我。”
慕霖到现在还记恨着秦栖月说他是不是个男的事情，冷哼了一声，别过头不想理人。
秦栖月倒是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结果，坐在了沈聿城的右边，也就是慕霖的左边。
她非常不客气地拿起了面前的烤串，咬了一大口，嘴巴鼓鼓的，还对沈聿城说：“十六哥，你快吃，再不吃就凉了。”
沈聿城和秦栖月两人坐下后就开吃了起来，全程都没理在一旁生闷气的慕霖。
结果这小少爷自己闻着味有些饿了，也低头跟着吃。
烧烤味道重，吃下肚后就容易口渴。沈聿城看了下桌子上没有喝的，本想叫一下老板，却看到他端着好几个盘子进进出出地在忙碌着，于是站起身来往里走。
他一只手拿了瓶冰镇过的啤酒，另外一只的手指夹着两瓶饮料。
然后把可乐递给了慕霖，雪碧则放到了秦栖月的面前，还贴心地帮她打开了瓶盖。
可乐跟雪碧就像是一对矛盾的存在，统一又对立。
不同饮料的选择预示着一场“斗争”即将开始。
慕霖正用开瓶器撬开自己手里的可乐瓶，望着秦栖月咬住吸管的样子，嗤笑道：“小学生才会喝雪碧。”
秦栖月转过头，也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哼了声，音量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其他两人听清：
“可乐杀、精。”
刚刚才喝进第一口可乐的慕霖瞬间被呛住，剧烈地咳嗽了好几声，脸蛋瞬间涨红，蔓延到脖子和耳朵。
他气急败坏又恼羞成怒地吐出三个字：“你放屁！”
她是个女生吗，这种话怎么能当众说出来，害不害羞的。
沈聿城虽然反应没有慕霖的这么大，但也被秦栖月刚才说的那四个字愣了下。
他笑得两边的肩膀都在抖，原本撑在膝盖上的手抬起，忍不住摸了下她的脑袋，像哄小孩的语气说道：
“小朋友，别学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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