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觉有些出神,直到眼前暗下来她才恍然惊醒般扭回了头,本以为是石丫来帮忙了,可一抬眼瞧见的却是郑嬷嬷的老脸。“献殷勤都献到这里来了,连下人的活都抢,庶女还真是不知道何为脸面。郑嬷嬷不客气的嘲讽出声,姚栀低下头,仿佛被这话说得无地自容,可她越是如此,郑嬷嬷越是
在许煊的阴晴不定里,姚栀暂时在武轩留了下来,她并非真的蠢到看不懂许煊让她留下的意图,但就算他另有目的又如何?
留在武轩的好处远远大于即将会出现的危险。
她会利用这段时间,让许煊习惯她的存在,情情爱爱可能很难在短时间内培养,可习惯可以,而习惯会让人产生在意的错觉,她会抓住这个机会,给苏家母女留下一份大礼。
当天她便没回清苑,跟着石丫转了转武轩,虽然来了几次,可这还是她第一次有机会四处走走,可真说起来,这地方也没什么好看的。
许煊果然是个武夫,偌大的一间文雅的院子,被他糟蹋的不成样子,原本的山水风流都被抹去填平,铺上了青砖,摆上了武器,成了一座朴实无华的演武场,一眼就能看个通透。
就连苏玉卿的院子都比这里有丘壑的多。
可姚栀还是摆出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看见石墩就问:“将军提得动这么重的石头吗?”
看见武器便问:“这么多兵器,将军都会吗?”
看见后院的大狗,被唬了一跳也要问上一句:“将军喜欢这种恶犬吗?”
石丫被问的几乎笑岔了气:“苏姐姐,将军的事你就那么好奇呀?咱们这一路上说了那么多话,你句句都不离将军。”
姚栀涨红了脸,要去追打石丫,一道山峦般的身影却忽然出现在不远处:“我让你来,是做什么的?”
许煊眉头拧着,一连不悦,唬的石丫瞬间闭了嘴,姚栀也没再多言:“妾这就去擦洗武器。”
她转身跑走了,等周遭没了人,她才扯了下嘴角,许煊应该是听见了她那些话,所以才会特意去打断她和石丫的话的,刚才那场戏没有白演,就算许煊看起来像是被冒犯了的样子,可天长日久,水滴石穿,他早晚会习惯身边有个全心全意在乎着他的人的。
石丫替她打了水来,她笑吟吟道了谢,抓着抹布一件一件仔细擦拭那些兵器。
今天许煊没有出门,靠在窗前读书,姚栀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这样的人竟然也会读书,可似乎又不值得惊讶,许煊是个帅才,想要带兵打仗,总要学兵法的。
她不自觉有些出神,直到眼前暗下来她才恍然惊醒般扭回了头,本以为是石丫来帮忙了,可一抬眼瞧见的却是郑嬷嬷的老脸。
“献殷勤都献到这里来了,连下人的活都抢,庶女还真是不知道何为脸面。”
郑嬷嬷不客气的嘲讽出声,姚栀低下头,仿佛被这话说得无地自容,可她越是如此,郑嬷嬷越是得意,哼了一声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还抬脚踢翻了木盆。
动静很快惊动了屋子里的人,可许煊却只是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半分都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姚栀看了看自已被打湿的衣角,轻轻叹了一声,抬手拧了拧,随即便若无其事的端着盆去后院打水了,这种小为难在她的意料之中,或者说,这只是个开始而已,她才不会放在心上。ľ
她放下木盆去打水,只是她就算在苏家过得不好,也没到要自已打水的地步,盯着那辘轳看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方法,试探着将桶放了进去。
第一次用她没有经验,贸贸然就打了一整桶上来,开始的时候那辘轳还能摇的动,可越到后头越重,她手上逐渐没了力气,本想咬牙坚持,可一不留神就卸了劲,水桶砰的一声砸进了井里,而辘轳也剧烈转动起来,她猝不及防,被把手狠狠打在了胳膊上。
她疼的白了脸,捂着胳膊跌倒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是她太高估自已了,要小心一些才好。
她轻轻叹了口气,重新攒起力气来去了井口,晃着绳子将水倒出去了半桶,这才摇着辘轳将桶再次提起来,可她没想到这半桶的重量竟然也不容小觑,虽然将桶摇了上来,可伸手抓住的瞬间,她就被那沉甸甸的重量拽的朝井口栽了过去。
她一惊,心口瞬间凉了。
好在一道身影及时出现,一手摁住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牢牢抓住了迅速朝井底下落的绳子,然后对方毫不费力的将她和水桶都提了起来。
姚栀惊魂未定,白着脸捂着胸口大喘气,太惊险了,若是许煊来晚一步,她就要栽进去了。
“多谢将军……”
“废物,”许煊冷冷开口,打断了她的道谢,哪怕明知道姚栀刚刚才死里逃生,他语气里也不见半分安抚,反而满是嫌弃,“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
姚栀低下了头,紧紧抓住了袖子,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对不起。”
许煊却是转身就走,仿佛连听她说话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等脚步声消失了,姚栀才抬头看了一眼,她苦笑了一声,抬手摁了摁乱跳的心脏,不怪许煊说话那般难听,她的确给人添麻烦了。
冲着算计人来的,还要人家来救,姚栀自已也觉得无地自容。
以后要更谨慎些,这次欠许煊的人情也得找机会还给他。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已冷静了下来,倒了一盆水,拿着抹布重新回了前院去擦洗那些兵器。
隔着窗户,许煊看见了姚栀的背影,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刚才他做得那么过分,姚栀竟然没生气?这女人就算是在装模作样也太过分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