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底诧异万分。他静静地看着司念这一招“釜底抽薪”,微怔片刻,恍然大悟,看着棋盘直接笑出了声,琢磨出了司念全盘“攻彼顾我”的棋局谋略。司念抬手遮住了下半张脸,抿住了唇角的笑意。棋局已定,她赢了。两人对视着。司念眉眼弯弯,脸上有浅笑,那是她最真实的笑,是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有的一种放松笑容,这个笑容虽然很浅很淡,但却犹如昙花一现,有种惊鸿一瞥的感觉,仿佛,整片天地都
纪晏深若有所思。
他摩挲着指尖的白子,盯着棋盘看了许久,并未察觉不妥,又走了一步。
-
两人五个回合之后。
司念执起黑子,不慌不忙地将定胜负的那一招棋落下。
小姑娘瞥了一眼钟表。
距离半小时还有三分钟的时间。
-
男人眸底诧异万分。
他静静地看着司念这一招“釜底抽薪”,微怔片刻,恍然大悟,看着棋盘直接笑出了声,琢磨出了司念全盘“攻彼顾我”的棋局谋略。
司念抬手遮住了下半张脸,抿住了唇角的笑意。
棋局已定,她赢了。
两人对视着。
司念眉眼弯弯,脸上有浅笑,那是她最真实的笑,是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有的一种放松笑容,这个笑容虽然很浅很淡,但却犹如昙花一现,有种惊鸿一瞥的感觉,仿佛,整片天地都在她这一笑当中亮堂了起来,变得金碧辉煌。
男人幽深的眸中微微露出一丝暖意。
“我输了。”
“那...我可以许愿了吗?”
“当然。”
“哦..我的心愿是...叔叔下次出入公众场所的时候要注意安全,李昭北那个警察一直在找你。”
“仅此而已?”
“嗯。”
“不想知道我的名字么?”
“你想说吗?”司念收拾着棋盘上散落四方的棋子,轻声道,“叔叔想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纪晏深眸色微怔。
见两人下完了棋,老先生难得离开椅子走动,为两人端来了一大碗煮的早上包好的水饺。
饺子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司念瞠目。
棋馆的这位老先生是有些跛脚的,竟然会主动给人送饭,她立刻站起身,两手礼貌地将碗接了过来,乖巧地说:“谢谢老先生。”
老先生将两双筷子放在水饺碗的两侧,笑的慈眉善目:“老朽就这一个碗了,你俩凑合吃呗。”
司念将老先生扶回了摇椅上。
老先生已经吃好了饭,他舒适地躺在椅子上,继续拿起书看了起来。
-
司念走回棋桌旁。
她看到叔叔已经拿着筷子品尝起了老先生的手艺。
他心情似乎极佳,在那慢条斯理地嚼着,饺子应该味道不错吧,不然,他的眉梢为什么一直都带着悠然的笑意。
司念不禁疑惑,这个男人怎么从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他可是个通缉犯。
纪晏深一双俊雅的眸泛着柔润的光芒,视线凝着小姑娘:“不饿吗?”
司念坐回纪晏深对面,看向桌上那一大碗水饺,老先生家里的碗明明很多,偏偏就用这个汤碗盛饺子。
她默默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饺子,吃下。
司念一直低着脑袋,安静地吃着饭,但能感觉到头顶有一道炽热的视线在盯着自己。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眸,迷惑不解地看向纪晏深。
不明白叔叔为什么喜欢盯着她看,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她的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司念将手边的一个精致的礼物盒子拿了起来,两手递给对面的男人:“叔叔,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好。”
纪晏深接过礼物盒子:“我可以现在拆开吗?”
“可以。”
拆开盒子,触及到里面的礼物后,纪晏深眸底下意识浮现出一抹惊艳之色。
一个与他手掌差不多大的圆形揽月小时钟。
打开时钟的开关后,小时钟瞬间亮了起来,周身萦绕着银色的皎洁月光,那光辉十足的清透与澄净,似纯洁无瑕的壁玉,似晶莹剔透的朝露,缥缈绮丽的光芒难得一见。
巧夺天工的雕琢。
钟表深蕴着一幅静谧又安宁的背景图,天空薄暮轻垂,暗蓝色的星辉点点,那一轮弯弯的小月亮就像天使的灵魂,华丽不失淡雅,白中透金,仿若一汪清泉,宛如一颗明珠。
璀璨夺目的美。
随着指针默默转动,那朦胧又轻柔的月光静静地翩跹着,翩跹着,实在令人赏心悦目,令人心驰神往,令人不免神思万里。
更加令人惊叹的是,这个揽月小时钟还散发着稀有的月麟暗香。
纪晏深知道月麟香。
幼时偶然接触过一次这种淡香,不过这种神秘古老的香方不是早已失传了吗。
这遗落人间的暗香就像轻薄的月光碎片,悄无声息地涌动着安神又舒适的幽微气息,疑是广寒宫的那位仙子将毕生的温柔都洒在了小月亮上面。
是一个完美无瑕的揽月时钟,亦是一盏清亮高贵的小月亮灯。
这盏灯直接戳中了纪晏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男人小心翼翼地抚着这个精美无比的月亮。
司念前倾身体,凑近叔叔,压低声音,嗓音干净清透:“这盏揽月灯是很多年前,这家棋馆的老先生带我去古玩市场玩的时候买到的。是一对,另一个在我的卧室里,我已经用了好多年了,但是这个我一直留着的,没舍得拆封,希望叔叔喜欢。”
“很喜欢。”
司念依稀记得,当年她回到家后拆开盒子,实在喜欢这个小月亮灯,想在去那个古玩市场买几个,第二趟再去的时候她带上了银行卡,准备取了钱买灯,毕竟一盏灯是十万块钱,而且那个古玩市场的老板们不接受手机转账,只接受现金。
那个时候,是午夜。
她寻思,就算花光工资也要多买几个。
无奈等她取了现金,再赶回那里的时候,那个熙熙攘攘的古玩市场竟然凭空消失了,连个影子都没有了,那些买卖东西的人像直接蒸发了一样,怎么都找不到了。
即使到现在,司念也坚信自tຊ己那天并没有记错地址,可那昙花一现的古玩市场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老先生也不带着她去那个古玩市场玩了。
此刻,纪晏深与司念对视着。
女孩儿笑得眉眼弯弯,笑得可可爱爱,漂亮又温柔的眼眸中只映着叔叔一个人:“这个小月亮后面还有一个隐藏的开关,叔叔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打开,它会放古典音乐,音质特别纯粹。”
“好。”
纪晏深也笑着。
不禁感叹造物主的恩赐。
司念这个孩子的眉眼怎会生得如此温柔惊艳,像山涧雪,又如云间月。
他忽然就想到了与司念初遇的那一天。
就是这种感觉。
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司念的眼睛纯洁无瑕。
她的眸犹如高山上的雪一般,一尘不染;又好像云间的一轮上弦月,皎洁高华,这个孩子实在是太澄净了,澄净到在他心里烙下光明永恒的印记,怎么都抹不去。
大抵,这就是人们口中所言的,白月光。
-
远处,站在公园一棵树下的池江,看到了棋馆窗户旁边的纪晏深。
先生竟然会吃那个老棋馆里的东西。
他疑惑不解地挠挠头,问道:“钟叔,先生向来讲究,怎么会吃棋馆里的饭呀?”
钟兆平摘下树上的一片叶子,观察着叶片的纹理。
很久之后,他才淡淡道:“人间纵有百媚千红,但偏偏唯有这片叶子,才是我情之所钟。”
池江眉头紧锁,更听不懂了:“你喜欢这叶子啊,我能够着更高的,你要多少?”
“……”
钟兆平简直不想搭理这个空有一身武艺的彪形大汉,提着公文包去车上坐着了。
池江摘了一把叶子,跟在钟兆平后面:“你等等我,钟叔,我给你摘了一大把叶子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