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点了根烟,青白色的烟雾袅袅腾起,把他的面容一点点模糊。他脚下踩着那张秦想浓解释的纸条。三年前S市那场八级地震,几乎把整座城市夷为平地。他被埋在写字楼下面,一天两天三天……第四天时,他缺水已经到了极致。后来,也不知是哪一双柔柔弱弱的手,扒开压在他身上一块一块的砖,甚至感觉得到有她的血在渗下来,滴到他的嘴唇,这才救了他。他没看见是谁,但醒来第一眼看见了
秦想浓不肯捐献皮肤。
她做完检查,被李响带到陆则深身前。
见到陆则深,她颤颤巍巍地拿出纸笔,着急地在写什么。
“陆先生,你还记得三年前的S市八级地震么?那天我挖到两只手血肉模糊,才把你挖出来。那个救你的人,不是秦语嫣,是我!是我啊。”
她想让他看在她救他一命的份上,饶过她。
可字写的太潦草,男人的耐心又实在太有限。她想把纸条递给他看,可他都不曾理睬他,大手一挥,直接将她推倒在地。
秦想浓不放弃。她苍白着一张小脸,拉拽陆则深的西裤裤脚。想请求他发点善心,饶过她。
男人又接了一个秦语嫣的病危电话。
他忽然倾身。
脚下踩着她的那张纸条,声息喑哑:“秦想浓,要不是你,语嫣会重度烧伤?会寿命缩短?为什么那天被重度烧伤的不是你?嗯?再耗掉一秒钟,你信不信,陈铮这辈子都休想找到工作?”
秦想浓瞳孔睁大,看着他。
眼底最后一点亮光,也被无情抹去。
——
凌晨四点半。医院VIP。
手术室外,手术中三个红字触目惊心。
男人点了根烟,青白色的烟雾袅袅腾起,把他的面容一点点模糊。
他脚下踩着那张秦想浓解释的纸条。
三年前S市那场八级地震,几乎把整座城市夷为平地。他被埋在写字楼下面,一天两天三天……
第四天时,他缺水已经到了极致。
后来,也不知是哪一双柔柔弱弱的手,扒开压在他身上一块一块的砖,甚至感觉得到有她的血在渗下来,滴到他的嘴唇,这才救了他。
他没看见是谁,但醒来第一眼看见了秦语嫣,彻夜未眠地守着他。
就此,他和秦语嫣确定了恋人关系。
至于秦想浓——
他在秦家见过很多次秦想浓被秦家的长辈训斥:她偷了秦语嫣最好的洋娃娃,还划了一道道的黑线;她和秦语嫣都参加绘画比赛,她半夜去敲评委的门,败坏秦家的名声,还被拍了照;她甚至还偷偷改秦语嫣的高考志愿……
从小就是个坏心眼的姑娘。
呵。他还在后怕什么。
怎么可能是她救了自己?
陆则深没有发现,他也不会让自己发现。
他抽烟的手,在细细地颤抖。没有道理地颤抖。
他想,他大概是担心秦语嫣在手术会出现什么意外,才在紧张担心的。
“李响。”他嗓音嘶哑到极致,听不出情绪,说,“再接着找找有没有愿意皮肤捐赠的人。出高价。”
末了,像是要像李响证明自己不是为了给秦想浓找皮肤一样,欲盖弥彰地说:“谁知道那哑巴的皮肤好不好用。”
——
秦想浓醒时,已经是两天以后。
麻醉药效已过,背上像是在烧一样,灼热滚烫地疼。
有个会手语的妇女来照顾她,秦想浓喊她萍姨。
萍姨心疼她,给她盛了一碗鸡汤,打手语:“是不是很疼?喝一碗鸡汤补一补好不好?”
秦想浓眼睛微微一酸,想哭。
像她这样无依无靠的人,最受不了别人关心她了。
她虚弱地笑笑,打手语:“不疼。萍姨。我不疼。陆先生呢?”
“陆先生去照顾秦小姐了。”
秦想浓静默了会,看向窗外广阔的天空,轻盈地笑,“陆先生现在一定很开心吧。他开心,我也开心。”
笑里有泪。泪光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