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十年,他活得心惊胆战一直睡眠很浅,很多时候需要靠药物助眠。可今早他竟然比平时足足晚了四十多分钟才醒来。怀揣着郁闷下楼,他在餐桌看到了一张纸条。“季先生,厨房有面条,别扣我钱!”季霆秋“……”没有人告诉他,吃着这顿早餐时,他常年紧皱的眉心全程自然舒展。上午,工作室。“丛榕,下月初景氏少公子的订婚宴找我们合
见身形单薄的女孩朝自己走来,季霆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看起来很艰难。
他的眉尾微挑,莫名觉得心情很好。
初次遇见,他在丛榕的眼底只看到了一潭死水。
很多时候,
她冷漠得仿佛周围一切都与她无关。
可刚刚从她眼中偶然间流露出的惊慌,看起来就像一只迷途的小野猫。
季霆秋轻咳一声,随意地拉了拉被角贴着床边睡下。
“你如果感冒了,我母亲一定会怪我,别对自己那么自信。”
他翻了个白眼,身下却开始莫名烦躁。
丛榕此时已经立在床边,双手不停地绞着衣摆,
“我绝不会和月姨告状的,能不能不扣我钱,钱太难赚了……”她低头小声嘀咕着。
最后半句话仿佛咽被进了嘴里含糊不清,模样异常可爱。
突然她被一只健硕的胳膊一把拉向身后的大床。
“啊~”
跌落的瞬间她不由失声,
“躺好别废话,我对你没兴趣”,季霆秋低喝。
他霸道地提着丛榕的脚踝往床内侧一扔,然后倒头就睡。
黑夜中,男人就那样保持着一个姿势紧靠在床侧,没再有什么动作。
丛榕终于慢慢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呵呵,是她想多了!
她这种不堪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幻想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
单是男人的语气就充满了嫌弃。
“丛榕,踏踏实实扮演好自己的身份,一丝多余的想法也不要有。”这样想着,她轻轻地阖上眼睛。
床的另一侧,季霆秋假寐着久久不能入睡。
多年前,他以为能躺在自己身边的终会是祁钰。
爱祁钰好像早已变成他的习惯,
他们之间,掌控全场的似乎也永远是祁钰。
祁家捧在手心的大小姐不嫌弃他落魄失势,陪伴了他最黑暗的十年。
后来祁家的闭门不救,母亲的身体……
他才不得不暂时放弃。
月夜中,两个人各怀心事,中间像隔着一条楚河汉界。
第二天一早
丛榕下楼后发现不仅华安月不在,连带着保姆阿姨一起消失了。
她顿时理解了月姨的用心良苦。
肚子叫嚣地咕咕叫,她只好挽起袖子走进了厨房……
当季霆秋醒来时,看着眼时间他郁闷地揉了揉寸发。
过去十年,他活得心惊胆战一直睡眠很浅,很多时候需要靠药物助眠。
可今早他竟然比平时足足晚了四十多分钟才醒来。
怀揣着郁闷下楼,他在餐桌看到了一张纸条。
“季先生,厨房有面条,别扣我钱!”
季霆秋“……”
没有人告诉他,吃着这顿早餐时,他常年紧皱的眉心全程自然舒展。
上午,工作室。
“丛榕,下月初景氏少公子的订婚宴找我们合作了。”
“一会给花换完水,咱们确认一下手打鲜花的花材和配色,宾客人手一束量有点大,咱们提前准备方案。”
肖雅说完递过去一袋面包和牛奶。
听到景氏的婚礼,丛榕停下了给花束打刺的动作。
阿泽?
丛榕的心里涌上一股酸楚。
两家长辈在他俩小时便订了亲。
爸妈横遭车祸后容家一夕间易主,一切都变了味儿。
在景家长辈眼里,娶她已是毫无价值。
两年前景氏集团股票突然被有预谋地做空,
景氏濒临破产之际……
“榕丫头,你爸爸的病情全靠我花钱用药物维持,你是不是也该做一点实质性的表示?”
容华看了她一眼,话里有话。
“你也知道你姐姐很喜欢景泽,我觉得相比较你俩目前的条件,很明显是静娴更适合景泽。”
丛榕知道,
容华想用爸爸容升的性命要挟她放弃景泽。
“你如果不答应,你爸的医药费你自己想办法吧,我的钱得花在刀刃上。”容华冷冷地扔下一句话。
紧接着,
景家以她有案底为由当众扬言拒绝她踏进景家的大门。
为了娶落魄的她,
景泽和整个景家对抗过,可最终只是落得软禁的下场。
她亦深知自已不能给景泽带来价值,放弃是最后能为他做的事,后来她用最绝情的话,断了景泽的念想。
两人的关系终于在那场大雨中止步……
回忆间,丛榕不知觉得红了眼眶。
叮铃~
店门口的风铃被风吹响,有客人来了,丛榕放下刚啃了两口的面包匆匆系上工作围裙走过去。
看到来人时她愣了一秒,鼻子酸得生疼,眼底已经一片湿润。
“阿泽,咱们订婚就是用的这家花店,好巧,妹妹在这上班呢,有熟人更好。”
容静娴说完娇羞地依偎在男人怀里,嘴角漾开了花。
本以为逼丛榕亲口甩了景泽,已经断了他的念想。
把丛榕送进监狱后,
她更是天真地以为两个人之间的沟已经被填平,也满心欢喜地等待着踏入婚姻。
但是,这个男人对自己始终客气疏离。
几天前,
景泽深夜买醉后破天荒地对着她一脸深情,她当即激动得泪如雨下。
可下一秒,
她做了两年的美梦被摔得稀巴烂。
“丛榕,不要离开我……”景泽胡乱呓语着。
回想着那一晚,容静娴的指甲嵌进了肉里,她看着店里的鲜花强行掩盖住眼里的恨意。
“喜欢什么自己挑。”景泽表情敷衍。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投向不远处的女孩。
一条简约的森林绿无袖长裙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无比,女孩安静地伫立在繁花中,此刻竟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景泽怔了神,仿佛又看到了活在他青春里的女孩。
“小姐,您看紫色海洋之歌可以吗?”
察觉到男人在看自己,丛榕拿起一束浅紫色的玫瑰。
她径直走到容静娴身边将自己挡住。
“寓意永恒的爱情!”
丛榕抬头迎上男人的目光,这是她的心里话。
可多年辗转流离,
此刻她只能祝福这个男人。
她坐过牢,失了身tຊ子,还怀了孕,哪个男人会大度到娶她这种不堪的女人。
“那520朵手札花束吧,谢谢!”
容静娴嘴上挂着甜美的笑容,眼底一片阴冷。
这两个人到现在还在眉目传情。
玫瑰刺多扎手,手扎做成巨型花束后,花艺师的手也会惨不忍睹。
不属于自己的别拿,拿了一定扎手!
这是给丛榕的一点教训。
“先生,一共一万零八千元。”丛榕果断递上POS机。
她不能和钱过不去。
季氏的合作还没有拿下,工作室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客户。
肖雅从仓库出来,见到来人也是一愣。
似乎察觉到三人气场不对,她连忙跑过来解释。
“容小姐,纯手工做520朵需要点时间,明天拿可以吗?”
“可以!”景泽抢先一步回答,说完便强行拉着容静娴离开。
他知道身边的女人在故意难为丛榕。
但,今日能见她一眼已经知足了。
两人走后不久,丛榕的手机传来振动。
是那串不能再熟悉的电话号码。
手指在删除和打开键之间犹豫,挣扎了两秒后,她最终还是点开了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