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本来累成木头的两腿,跟装了风火轮一样。嗖嗖两下,就蹿进从车站。等看到执勤人员,张晓兰才停下,身上劲儿一下就被人卸了似的,直接瘫在地上。“呀!”她一摸包,傻眼了。五个大包,就剩了俩。张晓兰眼泪都下来了。这TM太倒霉了!下回高低跟人合租货车。“给你!”就在这时候,三个大包从天而降,直接砸在张晓兰面前
张晓兰从一年前,就跟着人干倒爷。
什么有钱她卖什么。
但因为身单力薄,也没有门路,倒腾一年,有赚有本,手里竟然一分不剩。
咱就是说,为啥别人挣钱跟喝凉水一样?
好在摸爬滚打一年,总算积累出经验。
这回她不盲目了,主攻女人小孩的衣服首饰。
不知不觉,进了五大包的货。
怎么提回去呢?
批发街上有专门送货到车站的,问问价格,张晓兰舍不得。
“大妹子!”有位大姐进完货,出门看到为难的张晓兰,过来打招呼。
张晓兰一瞧,好像是一个县的,来的时候就坐同一辆车。
“大姐,你进完货了?”生意人嘛,和气生财。
张晓兰见人先笑。
大姐也笑:“进完了,有点多,准备租辆货车运回去。”
说着,大姐看到张晓兰五大包的东西:“你这也不少,不如跟大家合租一辆货车吧,又省钱还能作伴。”
张晓兰呵呵笑。
省钱的是你吧。
不过她真心动了。
货车直接送到县城,中间不用倒车,速度快。
但是……
张晓兰摇摇头:“不了大姐,火车票我已经买了。”
答应妹妹,不租货车的。
虽然不太明白,但张晓兰已经订了回程的火车票。
大姐挺遗憾的,又说了两句,见说不动,只能去找另一位合租伙伴。
毕竟,租车可不便宜。
张晓兰最后,背上扛一个包,左右手各拎俩包,艰难的步行去火车站。
六月的天,已经很热了。
尤其海市在南方,湿热。
没走两步,张晓兰就汗流浃背。
批发市场距离火车站,怎么也得有二十里路。
张晓兰提的包又大又多,人家公交车根本不让上。
她硬生生走了二十里路。
等到火车站,两腿废了。
然而,进站又是一个考验。
这一年,好多农民进城找工作。
可惜城里没有岗位给他们,大部分滞留在车站。
一眼望过去,人山人海,令人绝望。
扛着五大包东西,要从站外挤到站内,考验堪比行军打仗
张晓兰,又累又渴,后悔没跟那位大姐合伙租车。
否则,这时候,她已经坐在驾驶舱里喝汽水了。
“老妹!”悲伤的张晓兰,听到有人朝她搭话。
回头一瞧,是个贼眉鼠眼的青年。
“老妹,找人扛包吗?一次五块!”青年笑嘻嘻凑过来。
张晓兰呵斥:“站那,别动!”
青年站住。
张晓兰朝他身后的马路牙子望去。
马路牙子边上,蹲着好多男的,大部分在二十至四十岁之间,个个灰头土脸,看着跟自家村里老爷们没啥两样。
但出门在外,是个人都得长俩心眼。
张晓兰说:“不用你扛,我舍不得花钱!”
青年却毫无失望的表情,又开始往前凑:“别啊老妹,你一小姑娘没多大劲儿,就五块钱,给顿早饭钱就行。”
“啥胃口啊,一顿饭钱就要五块!”张晓兰怕生事,一努力,又将包扛在身上。
青年见状,伸手就抢:“老妹,啥东西舍不得找人扛!”
张晓兰吓一跳,猛闪身躲:“光天化日,你抢劫啊!”
还真是抢劫。
青年脸上依旧笑嘻嘻,可是眼睛却泛起凶光。
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选择看不见。
吃过亏,就不可能再那么热心。
有好心人小声提醒:“姑娘,赶紧跑,他们是团伙作案。”
张晓兰有点慌。
她撒腿就往车站里面跑。
车站里面有执勤人员,这帮人没那么嚣张。
本来堵着的人群,默默让开一条道。
青年见状,打了声口哨:“伙计们!”
张晓兰前方,突然冒出另外几名青年,个个笑嘻嘻。
只有张晓兰心里mmp。
慌张间,她背上的包就被人抱住。
“艹!孟兴军,又是你!”
张晓兰正要喊,就听到身后青年骂骂咧咧。
埃?
她回头一瞅,抢了她包的是另外一名青年。
那人见她回头,没好气:“看什么看,跑啊!”
张晓兰:“……”
两拨人不是一伙的。
张晓兰想也没想,继续跑。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本来累成木头的两腿,跟装了风火轮一样。
嗖嗖两下,就蹿进从车站。
等看到执勤人员,张晓兰才停下,身上劲儿一下就被人卸了似的,直接瘫在地上。
“呀!”她一摸包,傻眼了。
五个大包,就剩了俩。
张晓兰眼泪都下来了。
这TM太倒霉了!
下回高低跟人合租货车。
“给你!”就在这时候,三个大包从天而降,直接砸在张晓兰面前。
孟兴军擦把汗:“你丫跑挺快。”
张晓兰抬头,发现车站外,贼眉鼠眼的青年和同伙指着她和孟兴军骂骂咧咧。
张晓兰说:“谢谢你啊。”
“呵!”孟兴军讥笑一声:“不会以为我帮你吧,给钱!”
张晓兰:“……”
孟兴军挑眉:“他们收五块,我只要三块,快点给钱!”
“……”张晓兰的感激之情,立刻散了。
既然给钱,那就在商言商了。
张晓兰试着砍价:“能不能少……”
“不能!”孟兴军不等她说完就打断:“概不还价!”
见张晓兰还不想答应,孟兴军伸手又提起包:“要不,我再给你扔出去,免费!”
“哎哎哎,给,我给!”张晓兰跳起来。
她脱下鞋子,从鞋垫底下掏出三块钱递过去。
孟兴军:“……”
突然不是很想接。
张晓兰:“要不要,嫌臭啊?”
“得嘞!”孟兴军屏住呼吸,一把接过去,朝着售票口飞快跑去。
张晓兰终于艰难上了车。
这趟列车人不少。
过道里都站满了人。
张晓兰五大包东西占地方,被不少人埋怨。
她才不理。
将两个包扔到座位底下,三个包塞到上面行李架,提到最后一个,有点脱力。
她想找人帮忙,只是刚扫半圈,就跟孟兴军对上视线。
张晓兰:“……”
她默默移开视线,全身突然充满干劲儿,一提气,将大包扛进行李架。
就是这么完美。
再坐下,孟兴军人已经不见。
张晓兰也不在意,挺累的,一个字都不想说。
人来人往,终于列车开动。
正眯眼休息的张晓兰听到送开水的声音,睁开眼,发现身边座位上换了个慈眉善目的大姨。
她也没在意,从布包里掏出罐头瓶,找服务员要了杯开水。
旁边大姨也要了一杯,然后好奇的问:“姑娘,你一个人出远门啊?”
张晓兰点点头。
大姨又问:“干啥去?”
“回家!”张晓兰吹吹瓶口,抿口水。
大姨再问:“这怕是外面找不到活,才回家吧?”
张晓兰笑笑,没说话。
大姨继续说:“如今找活可不容易,你瞧车站那些滞留的农民工。”
“但是回家又咋整,地里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几个钱。”
“你一小姑娘白白回去,家里不埋怨?”
“大姨这倒是有个活,挺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