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道:“你有着身子,本宫早就许了你不必来请安,偏你最重礼数,半点都不肯马虎。“臣妾对皇后娘娘的尊敬是打从心底里的,自然半点马虎不得。舒妃说这话的时候刻意拔高了声调,又像是耀武扬威般瞥了宸妃一眼,“不像有的人,仗着得了几日皇上宠爱,就连尊卑都分不清了。云妃一贯瞧不上宸妃恃宠而骄,听舒妃打开了话头,她便接茬道:“得了几日宠爱又如何?咱们为嫔为妃的,最重要的还是要为皇上延绵子嗣。算起来,舒妃...
云杉听见庭院里传出了吵闹动静,从庑房里出来的时候,见宋昭独自一人在大雨里站着,连忙取了雨伞跑到宋昭身旁,一边帮她撑伞一边帮她擦着额发上的雨水,
“小主这是做什么?怎么好在大雨里这样淋着?”
她看李贵人重重关上了东偏殿的门,又问:“是李贵人让您在这儿站着的?”
“没有,和她没关系。”宋昭握住伞把儿,和云杉说话的时候,余光朝着宫门口瞥了一眼,而后道:“我有些乏了,先进去再说吧。”
回到房中,云杉替宋昭换了寝衣,又打了热水来帮她洗漱。
宋昭原本静静坐着,像是在想事。
可就在云杉转了个身去拿帕巾的功夫,宋昭突然推开窗,任由冷风夹带着雨水灌进来,将她再度打湿。
云杉见状都吓傻了,“小主这是做什么呀?这要是感染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她跑上前想要关上窗,却被宋昭拦住,“今日这风寒我必须要得,不光要得,我还要发高烧,让自己的身体病垮。”
“小主!您今日才承宠,后妃病躯是不能侍寝的,您这是......”
“我要的不是侍寝,我要的是皇上的专宠。”
雨水不断拍打在宋昭明艳的脸上,衬得她像是一朵绽放在暴风雨中的赤芍,
即便枝叶花瓣沾了水渍,但根茎仍是挺拔。
待上半身差不多又被淋湿了一通后,宋昭才自己关上了菱窗,
她从云杉手中接过帕巾来,一边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道:
“从皇上让江德顺亲自送我出朝阳宫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张久贵疏忽职守的这顿打,是躲不过去了。
为了将功折罪,张久贵必然会从我身上想法子。他知道我得了皇上的宠爱,多半会巴巴儿地去跟皇上说,我回宫后的情况。
方才李贵人在庭院责难我,我余光瞥见宫门外有人影闪动,我便猜测是张久贵在偷看。
如果真的是他,要他看见了李贵人如此为难我,将这件事告诉了皇上更好。这样一来明日等我病了,便可以让皇上看看,他的宠爱给我带来了什么,要他自责内疚。
若是张久贵什么都没看见,也无所谓。今夜皇上要我等雨停了再走,是我非要守着规矩冒雨回来,如此才会生病。”
云杉听罢愈发不解了,“可是生病了又有什么好处呢?李贵人不是也感染了风寒,也没见皇上搭理她呀。”
宋昭冷笑道:“她生病,是她自己蠢。而我这病,却是因为皇上才得的。区区风寒不是什么大事,可这病若是为了男人生的,才更会让他感同身受,心疼到骨子里去。”
经过这一夜的折腾,第二日晨起的时候,宋昭果不其然染上了风寒,还发了高烧。
她初次侍寝,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给皇后请安的。
今日请安的时候,众后妃见她脸上红疹尽退,虽挂着几分病气,但还是难掩出众的容貌,免不得对她生出了几分戒备来。
云妃阴阳怪气地说:“宋答应可长得真漂亮呀,如此美貌只得了个答应的位份,实在是委屈妹妹了。”
颖妃跟着说:“你病了这么久,吃了那么些药都好不了,去见了趟皇上就好利索了?看来朝阳宫的龙气养人,这话果然不假。”
“咳咳......”宋昭轻咳了两声,起身恭敬回话:“嫔妾久病难愈,全然仰仗各位娘娘悉心照料。姐姐们对嫔妾的好,嫔妾自当铭记于心,永不敢忘。”
云妃与颖妃各自瞄了她一眼,由她拘着礼,谁也不叫她起来。
还是皇后和颜悦色地说了句,“都是自家姐妹,请安闲话没必要动不动就起身行礼。快坐吧。”
“嫔妾多谢皇后娘娘。”
等宋昭落座后,宸妃又说:“哎呀,你这一侍寝,新入宫的嫔妃算是都得了恩宠了,可真是大喜事。”
她轻抚鬓发,微微侧首,似笑非笑地看向凤座之上的皇后,“从前臣妾得宠的时候,皇上十日里有四五日都是由臣妾在身旁伺候的。那时臣妾记得,皇后娘娘常劝皇上要雨露均沾,现在皇后娘娘可高兴了吧?”
皇后眸色温柔看向她,恬淡一笑,“人人有宠,后宫才会少生妒恶。后宫安宁则皇上安宁,本宫自然欢喜。”
宸妃眉尾向上一飞,脸上笑意更甚,“是,不过臣妾没记错的话,皇上已经有两三个月都没有让皇后娘娘侍寝了吧?也是,皇后娘娘有心疾,是做不得那么刺激的事儿的。”
此话一出,皇后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
“舒妃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
打破尴尬局面的,是门外宫人的这一声通报。
宋昭与众人一样,将目光投向了门口。
见舒妃穿着宽阔的玫红色花鸟氅衣,一身配饰珠挂繁复华美,左手扶着腰肢,右手护着隆起明显的小腹,旁边还有四个宫人护着,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舒妃立在堂下,作势还想给皇后行礼,皇后连忙说:“你身子重,这些礼数就都免了吧。清月,快扶你家主子坐下。”
舒妃落座后含笑道:“夏日炎热,有个把月都没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昨儿个雨下了一夜,今日好容易凉爽起来,臣妾就赶忙来了。”
皇后道:“你有着身子,本宫早就许了你不必来请安,偏你最重礼数,半点都不肯马虎。”
“臣妾对皇后娘娘的尊敬是打从心底里的,自然半点马虎不得。”舒妃说这话的时候刻意拔高了声调,又像是耀武扬威般瞥了宸妃一眼,“不像有的人,仗着得了几日皇上宠爱,就连尊卑都分不清了。”
云妃一贯瞧不上宸妃恃宠而骄,听舒妃打开了话头,她便接茬道:
“得了几日宠爱又如何?咱们为嫔为妃的,最重要的还是要为皇上延绵子嗣。算起来,舒妃姐姐这一胎应该已经六个月了吧?”
舒妃抚着小腹,笑着应了一句,“是呢。”
“那可更要小心,出入都得注意着,尤其是不敢摔了碰了。”云妃说完看向宸妃,笑着问了一句,“宸妃,你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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