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满月嫁出去了……李芬还一二再再二三的帮着外人来欺负满月,陆大山就再也忍不了了。“定邦啊,满月是个好孩子……你要怜惜点她。她小时候弄丢了她妹妹,她妈成天哭,她自己也过不去心里那一关,心里就郁着了。她十几岁的时候,洗澡的时候又被人钻了澡堂子偷看,这病根就落下了……你年纪比她大,人也长得
“你一个老农民问咱钢厂当官的想弄啥?”陆大山瞪着魏定邦。
杨诚意伤成那样,王金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陆大山心头正不知道如何是好,这老女婿尽知道裹乱,还问什么当官的,当官的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啊?
“就是想问问,除了厂长,其他当官的好不好说话,咱们不是得罪了厂长夫人么,我就想着能不能走走其他官的路子,帮家里一把。”魏定邦道。
陆大山心头一暖。
这个老女婿,才和满月结婚几天,就开始替他想了。
不像李芬那个共枕快二十年的,除了发工资的时候会对他好点,其他时候就是个搅家精,可又给他生了两个女儿了。
这日子就这样磕磕绊绊的过下来了。
但心里终究还是有点疙瘩的。
陆大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咱们红兴钢厂有上千号人,代厂长一名,生产技术厂长和设备厂长各一名,主任六名,工会主席一名,干事二十人,技术人员十一人。
员工九百九十人,分成三个车间,每个车间各有一名正副主任。
员工分成十个班,一班有一名班长,九十八名工人。
每个班又分成了三个生产小组,每个小组一个产能组长,一个登记员,三十一名工人。
我是炼钢车间二班一组的,满月是冶铁车间四班三组的登记员。
这些组织架构是老厂长在的时候就这样了,老厂长今年春上退休了,就把杨正强提上来代着了。
杨代厂长其实很通理,但是他经常会出去学习开会,所以他一走,王金花就在厂里兴风作浪了。
技术厂长林有德是刚调来不久的,不太熟。
设备厂长李望祖倒是转业退伍的,听说以前在部队是个连长,还立过功,有时候王金花闹太过份了,他会出来管一管。”
魏定邦嗯了一声,听着水咕嘟咕嘟响,起身揭开锡锅盖子,略微隙开了一些。
“那我有时间去跟李望祖厂长套套近乎看看。”
陆大山叹了口气。
“李望祖最近也不在厂里,说是老娘生病,请假有一阵了。”
魏定邦呵了一声。
那就是一个也靠不上,只能靠自己的意思了。
等到水烧滚了之后,他去楼下提半桶冷水上来,把锅里的滚水冲了一半下去,提着进屋了。
陆大山封上炉子,默默地坐在外炉子边上发呆。
魏定邦打开窗户,将屋内的味道散了散,又把蚊帐挂了起来。
陆满月蜷缩着睡在床内侧,两腿夹着被单。
天已经有点黑了,魏定邦找了找灯线,拉亮了灯。
灯一开,昏黄黄的光就打在床上头,照着陆满月。
满身的痕迹,红红的,有的还泛着青。
魏定邦默默上前把她从被子里挖了出来,手时不时摩挲一下。
“困,别闹……要死了。”陆满月累极了,感觉有人薅她就哼哼唧唧的伸手来推。
摸到硬梆梆的胸肌,又皱眉道:“硬死了,浑身硬,哪哪儿都硬。”
“不要说话,不要扭,我给你洗洗。你要乱动,不然一会儿吃苦的可是你。”魏定邦把人抱着坐到床沿上,用干净毛巾蘸水浸湿了拧一拧,一下一下往陆满月身上擦着拭着。
擦到软弹弹的地方,就会重点照顾几下。
陆满月软绵绵地横陈在他怀里,像只慵懒的猫儿。
时不时嗯一声。
魏定邦听不得那声音,干脆用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飞快地擦洗。
擦完之后飞快地用干毛巾又抹了一遍,赶紧把人塞进被单里裹好,提着脏水就出去了。
倒了水之后,魏定邦提着空桶去找陆大山:“爸,你的桶子呢?我要下楼洗桶,一会儿顺便提两桶水上来,你一桶我一桶,咱俩也洗洗。”
天气闷热,陆大山又在车间里干活,钢厂车间里温度比外头还高,一天不知道要出多少汗,衣服汗湿十几轮都是正常的。
一出车间,个个都是一身臭汗味儿。
干完活回家,累得巴不得倒床就睡,以前,陆满月在家的时候都会给他烧好热水,用那细胳膊从楼下半桶半桶的提水上来给他用。
李芬总是东家窜西家聊,不太着家。
陆满月上了一天班回到家,还得自己烧水自己做饭,饭一做好,李芬闻着香才会回来。
他胃不太好,满月做饭就将就着他,会做得软和一些。
李芬次次都黑着脸说满月生了个榆林脑袋记不住事,明明让她所饭做硬一点。
满月总是安安静静的挨着骂,下一回却还是会做软和的饭。
陆大山看不过去就会跟李芬吵,李芬三天两头就会闹着回娘家……
满月还得去求她回来……
但这个年头,离婚不止会被人笑话,还会影响儿女说亲。
现在,满月嫁出去了……
李芬还一二再再二三的帮着外人来欺负满月,陆大山就再也忍不了了。
“定邦啊,满月是个好孩子……你要怜惜点她。
她小时候弄丢了她妹妹,她妈成天哭,她自己也过不去心里那一关,心里就郁着了。
她十几岁的时候,洗澡的时候又被人钻了澡堂子偷看,这病根就落下了……你年纪比她大,人也长得不好看,我都不嫌,但是你一定要对满月好。
不然,我饶不了你的。”陆大山直愣愣地看着魏定邦道。
魏定邦刚提着两只桶要往外走,闻言脚下一顿,“偷看?谁干的?”
陆大山自知失言,怕魏定邦介意陆满月被人看了身子会嫌弃她,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那时候是冬天,澡堂里热气腾腾的,没看着,没看着,那人什么也没看到,就是吓了满月一跳。”
“爸,你别怕,这事不是满月的错,我就想知道到底是谁干这种缺德事。”魏定邦道。
“说是个七八岁的男娃……”陆大山松了口气,又认真分辨着魏定邦脸上的表情,忐忑追问道:“真的,就是个孩子调皮钻澡堂子玩,只是满月胆子小所以就惊吓得狠了。定邦,你真的不会介意满月遇到这种事吧?”
“爸,我真的不介意,您放心,哪家的娃?叫啥名?”魏定邦问。
陆大山疑惑地看着魏定邦,“不介意你问那么详细干啥?”
“没啥,就问问。爸,到底哪家的?”魏定邦的拇指和食指指腹轻轻一接,慢慢地搓了搓,眼中闪过一抹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