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决眸色沉沉。这楚嘉宁对其父都如此尖牙利嘴,当真是毫无教养!当晚。晏长决罕见做了个梦。梦中朦胧不清,只隐约察觉自己同一女子亲昵同榻。长发如瀑散落,女子靠在他怀里,葱白如玉的手拾起两人各一缕发打结,剪下放入匣中。“阿凌,这样我便是你结发妻,你绝不能负我。“好,定不负你。晏长决含笑回望,却是赫然一惊——只见怀中女子那张脸竟是楚嘉宁!
楚嘉宁隐在嫁衣下的双手冒出细细的汗珠。
就听晏长决冷冷降下刑罚。
“女代父受过天经地义,你去院里跪到天明。”
这一次楚嘉宁不做争辩,只低头应道:“妾身领罚。”
院里铺的是石子路。
楚嘉宁身穿嫁衣,正正跪下。
头顶凤冠沉沉压在她的头顶,也沉沉压在她心口。
后两日,晏长决都在宫中未归。
得了空闲,他才忽地记起家里那位新妇。
召来一内侍,晏长决淡淡问:“查得如何?”
“回千岁,楚嘉宁确实乃楚家嫡长女,身世并未作假。”
晏长决沉吟片刻,又问:“这两日她在府内如何?”
“夫人将新妇该做的事一一上手,已将府内打理得井井有条。”
晏长决一挑眉,冷冷轻哼:“她倒是自在。”
那内侍识趣不言,又出言提醒——“千岁,今日是回门宴,夫人似乎准备独自回去。”
闻言,晏长决眸色暗了几分。
他将茶杯重重一放。
“备车,回府。”
楚嘉宁正要出门回楚家。
前世的回门宴也是她独自去的。
那时的她不长眼极了,还去问晏长决能否陪她回门。
换来的是晏长决一声冷笑:“你们楚家骗我,我不计较已是大量,莫不是还要我好声好气陪你回门?”
今生,她便不再自讨没趣。
她举步踏上马车,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拉了下来!
“夫人怎的回门也不提醒我,”晏长决的声音冷冷响起,“看来是我这阉人不够资格陪你回门?”
楚嘉宁站稳后,忙跪下请罪。
“千岁息怒!千岁日理万机,妾身原是想,回门这种小事就不劳烦您了。”
“膝盖倒是软。”
晏长决嗤笑出声。
他确实是忘了还有回门这事。
但楚嘉宁擅自替他做了决定,就让他极度不悦了。
晏长决居高临下打量了她两眼,见她仍是那副恭顺模样,怒气便散了些许。
他上了马车。
“本千岁同你一道。”
楚嘉宁一怔,低头应:“是。”
声势浩荡的回门车队停在了丞相府门口。
楚父一副诚惶诚恐出来迎接。
“恭迎九千岁。”
晏长决笑里藏刀:“楚丞相倒会装模作样,偷龙转凤的招数却用得娴熟。”
“九千岁说笑了,月姝才是我嫡长女,也如我掌上明珠啊。”
两人一来一往,无人在意一旁的楚嘉宁。
楚嘉宁低着头,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双方表面甚是和谐。
直至晚饭前。
楚父才寻了空将楚嘉宁带至后院。
楚丞相拧着眉张口便问:“九千岁是否还有提起铃月?”
竟是丝毫不关心这几日楚嘉宁的处境。
楚嘉宁淡淡回道:“父亲,女儿并非是九千岁肚里的蛔虫,他如何想,女儿并不知晓。”
没得到想听的答复,楚丞相横眉愠怒。
“好,好得很!你现在是有晏长决撑腰,敢这么同我讲话了?”
楚嘉宁却是冷然回:“这话父亲便说错了,我一介孤女入不得九千岁的眼,女儿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也不会惹他半分垂怜。”
‘孤女’二字一出,楚丞相脸色霎时一白,她这是咒他死不成?
“父亲若无别的事,月姝便先告退了。”
楚嘉宁施施然行了道别礼。
父女二人不欢而散。
却无人注意到,廊间拐角立着一抹暗色身影。
晏府书房内。
“她当真是这么说的?”
“属下亲耳所听,千真万确。”
晏长决眸色沉沉。
这楚嘉宁对其父都如此尖牙利嘴,当真是毫无教养!
当晚。
晏长决罕见做了个梦。
梦中朦胧不清,只隐约察觉自己同一女子亲昵同榻。
长发如瀑散落,女子靠在他怀里,葱白如玉的手拾起两人各一缕发打结,剪下放入匣中。
“阿凌,这样我便是你结发妻,你绝不能负我。”
“好,定不负你。”
晏长决含笑回望,却是赫然一惊——
只见怀中女子那张脸竟是楚嘉宁!